刘邦回过头,只见黄萧养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壶,微笑道:“一起喝点?”
......
海边。
皎洁的月光让海浪声都变得轻柔舒缓起来,银白色的微浪缓缓起伏,轻轻撞碎在礁石上。
刘邦和黄萧养坐在礁石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默默无言。
等到壶中的酒喝干了,黄萧养脸上浮现出几抹醉意,才开口笑道;“刘兄弟,我是真羡慕你啊。”
“羡慕我?”刘邦疑惑道。
“我要有你这份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何至于此啊!”黄萧养长叹一声,顺势躺在礁石上,惆怅道:“想我半生,一事无成。
靠一股意气起事,现在又变成这副模样!
我...我愧对乡亲父老啊。”
这些日子送来战报,已经让他认清了现实。
之前的顺遂,不过全是水中月罢了。
他们所见到的大明,不过是冰山一角。
当大明真正准备出手对付他时,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最终的下场只有败亡。
可如今他是骑虎难下,后悔都晚了。
一想到大明严苛的刑罚,一想到被他牵连的乡亲父老,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借着醉意,低声抽噎起来。
“前线战事不利?”刘邦轻声问道。
“溃败。”黄萧养只说了这个两个字,嘴唇就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良久才平复心情,继续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伙人是京城来的精锐。
听说是京城的某位将军亲自出征。
刘老弟,老哥我这回,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死倒无所谓,就是可怜了助我起事的那些乡亲,那些......”
说到这,黄萧养泪如泉涌,难以自制,竟再不能多说一个字。
“现在投降,说不定还能落得个从轻发落。”刘邦变魔术般,从怀中摸出两壶宴席上偷带出的酒,给黄萧养扔了一壶过去,“皇帝也是人,应该能讲些道理。”
“讲道理?!”黄萧养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尖声道:“皇帝会讲道理,那邓茂七他们是怎么死的?
陈山寨,听说过没有?
上下几百口,寸草不留!
投降?投降只会死的更快!”
刘邦目光一凝,扭头看着一口气喝下大半壶酒的黄萧养,轻声道;“这我还真有所不知。
还请老哥给我好好讲讲。”
“讲讲?有什么好讲的。”黄萧养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我手下有当年在邓茂七他们手下做过事的人。
据他们说,朝廷突然增收坑冶之课,原本一年只要几千两,后来突然要收几万两。
那山又不是银子做的,哪那么容易炼出银子来。
但税课司催的紧,三天两头派人下来要钱,交不上就从矿工家里拿。
大家被逼得没办法,只能不干了。
但矿工不采矿,没饭吃,叶宗留他们便带了一伙人,进山偷偷采矿。
大明不又让私下采矿,派兵来剿,一来二去,索性反了他娘的......”
刘邦闻言面无表情,缓缓喝了一口酒,沉声问道:“那...你呢?
我很想知道,老哥你是因为什么才造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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