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杨善得势不饶人,大声打断道:“那我倒想听听曹首辅有何高见?”
不能揍人,不能君前失仪,要冷静,要冷静......
曹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道:“臣以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臣等没有人不希望大明安定太平。
但如今国库确实空虚,若是真从了靖远伯的折子,万一后面遇到意外,导致粮饷无法及时运抵前军,恐怕会误了大事。
所以......”
“那咱们该做的,不应该是想办法筹备钱粮么,总压着靖远伯的折子算怎么回事?”杨善突然打断道:“事急从权,总是将难题抛给陛下,那要我等何用?”
“杨侍郎这话说得太轻巧了。”内阁之一,户部右侍郎、翰林学士陈循走出,不满道:“筹钱一事,可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办到的事。
事涉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赋税,绝对要慎之又慎。
杨侍郎从未接触过此事,说出这等不着边际的话,也是情有可原。
再者说,兵者不祥,出征一事当然要谨慎些终归无错。”
“哦?”杨善双眸中闪烁着发现新猎物的兴奋光芒,故意疑惑道;“那照陈侍郎的意思,这钱,是说什么都凑不齐了?
既然如此,何必出征平叛,我早就听说陈大人久习孔孟之道,学识颇深,还写得一手好文章,不如让陈大人写一篇讨贼檄文,送至前军。
说不定能用圣人之道感化叛军,洗心革面不攻自破,届时陈侍郎就是我大明的头等功臣!”
“哼!”陈循闻言脸色一沉,嫌恶道:“老夫真是对牛弹琴。”
“那说明陈侍郎琴艺还需磨炼,不然牛早就听懂了。”杨善微微一笑,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咱们今日所言就是在浪费光阴!
说到底,不过是钱的事罢了。
臣愿变卖家财,以资陛下!”
众人面色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善。
此事要真开了先河,那陛下日后用兵,岂不是要更加随心所欲?
若真到了那种时候,大明......
众人正不知所措时,曹鼐默默直起腰,转头对杨善冷声道:“杨侍郎,你是要谋反么?
大明军饷,何时需要你来插手了?”
杨善却丝毫不慌,平静道:“曹首辅,你听错了吧?
下官说的是变卖家财,以资陛下。
至于这钱如何用,当然要陛下来定夺。
你又何必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呢?”
两人对视良久,曹鼐突然转向刘邦,躬身大声道:“陛下,臣弹劾杨善妖言误国居心不良,逢迎媚上图谋不轨,望陛下将他革职,交付三司以儆效尤!”
杨善也不甘示弱,趴在地上声音洪亮道:“陛下,臣弹劾曹鼐对上不忠为臣不诚,结党营私谋身误国,望陛下将他革职,交付三司查办!”
这回曹鼐的理智终于被冲破了,他回过头看着屁股高高撅起的杨善,眼角抽动,颤声道:“我于国不忠?
我结党营私?
我...我打你个祸乱朝纲的奸佞!”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曹鼐已经冲到了杨善面前。
杨善年纪虽大,但身材魁梧,一时间两人竟扭打在一起难分胜负。
好一会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劝架,原本肃穆的乾清宫瞬间乱做一团。
刘邦却不以为意,冲呆愣在人群后面,殿中唯二的中年人招了招手,轻松道。
“你们两个就是新进的阁臣吧?
乃公记得你们是......商辂(lu)和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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