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里头装着一块砚台,应是刘迅从安麓书院带回来的,倒也不是送不出手。
陶管事退了出去。
怕别人送礼去,态度上出状况会坏事,又怕他离开后公子胡来,等老爷回来自个儿要倒霉,陶管事思前想后,另找了两个得力的小厮,叫他们守着前后,自己收拾收拾,匆匆赶去辅国公府。
刘府与国公府离得不远。
若是从小胡同穿过去,反而比行大路的更近。
只是陶管事出发得迟了些,等他到国公府大门外,那宣旨的仪仗早就进去了。
围观的百姓还聚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
“从轿子里下来的那位,是个没根儿的吧?”
“可闭嘴吧你!脑袋痒了?这种话都敢说!人家是内侍大总管,看那通身气派,就是圣上跟前红人的样子。你有根,你有气派没有?”
“看他那衣服、那头冠、那鞋子,一身装扮够你家婆娘一年四季的开销了。”
“怎么也不开箱笼,我都看不着里头有什么。”
陶管事竖着耳朵听着。
突然间,国公府里走出来两位白发管事,后头还跟着几位小厮,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各位左邻,各位右舍,”管事喜笑颜开着拱了拱手,“府里今日有喜,我们国公爷预备了些喜钱,各位一道高兴高兴。”
来看热闹的,自然也盼着这些。
喜钱不多,蚊子腿也是肉,若能再得些喜糖,回家哄孩子亦是正好。
辅国公府看着就财大气粗,出手一定不会小气!
再说了,今儿是赐婚,等两家放小定、行大礼之事,还会再有的。
人群欢呼着,互相拥着,一波一波向前。
陶管事渐渐被涌到了最前头。
人晕乎着呢,听见小厮念着“同喜、同喜!”下意识就伸出了手去。
一大把铜板落到了掌心。
陶管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满满几乎握不住的铜钱,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比公子与郑姑娘放小定那日,府里给来凑热闹的百姓们分得多得多。
国公府一人一把。
刘家那是扬天撒,谁捡了是谁的。
想到还有礼要赠,陶管事忙挤到一旁,寻管事说话。
“徐叔,”他凑过去,堆着笑容道,“我来给国公爷贺喜。”
徐栢是国公府的老人了。
年轻时跟随徐莽打过仗,表现极好,赐了徐姓,上了年纪就在府里管事,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条有理。
参辰与玄肃天天跟着徐简行走,府里就交给徐栢,此人很得信任。
徐栢认得陶管事。
他对刘家那儿也有一些想法,平素与那厢往来也十分注意,但人家来贺喜,总不好直接给个大黑脸。
“府里有心了,我之后会转告国公爷。”徐栢面上客气。
眼看着要吃闭门羹,陶管事只好取出盒子来,道:“有礼物要面呈给国公爷。”
徐栢见他坚持,便道:“曹公公来宣旨,还在里头与国公爷说话,不方便呢,你也当了这么多年管事了,体谅体谅!”
陶管事苦笑。
他很愿意体谅,可府里公子并不体谅他。
“那我再多等一会儿,”陶管事道,“东西没有亲手交给国公爷,我哪里能回去与公子复命呢?”
话音一落,倏地,徐简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曹公公要走,他一路送出来,正好听见这话,便道:“那就进来吧。”
他倒要看看,刘迅送了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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