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英诺森六世的脑子里立刻回想起前法王腓力四世,也因为地方主教拒缴国王赋税时,被扭送至世俗法庭审判的事情,脸上满意的笑容随即消失不见。
“尊敬的陛下,我想您一定搞错了,各地的枢机主教们,都是将旧币交到我这里,然后由我直接转交给您最信任的财政大臣泰拉德先生手里。
等我从铸币厂那儿拿到新铸造的货币之后,再将它们分配到各地枢机主教的手里,整个过程都非常严谨,像您当初制定的规则那样,每一笔兑换都由我本人签字。”
埃德蒙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尊敬的教皇陛下,您不必跟我解释什么,因为我正忙着建设美丽富饶的法兰西帝国呢,要监管的工程非常多,而且其中不少的工程预算严重超标,例如著名的法兰西大道。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法兰西检察院拜访卡特兰院长先生,他那儿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各地的治安官们也同样做好了抓捕嫌疑犯的准备。”
教皇英诺森六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放弃了《毕尔巴鄂合约》中,关于跟卡斯蒂利亚瓜分阿拉贡条款的埃德蒙,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损失,很想从自己这儿得到补偿,便强硬地回应道。
“凡是敢非法逮捕枢机主教等神职人员的人,不论他是贵族、平民又或是所谓的皇帝,都将接受上帝的审判!”
埃德蒙当然知道,教廷内部的腐败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状态,从信徒、神父、主教到枢机主教,几乎无人幸免。
但考虑到英法之间很快就会重燃战火,现在并不是清理教廷内部腐败的时候,便认同地点点头。
“您说的非常对,尊敬的教皇陛下,但在接受上帝的审判之前,我认为这些罪人应该先赎清世俗社会中的罪责。”
教皇英诺森六世道。
“当然,比如将罪犯投入烈火烧死,或是钉死在十字架上面,用无尽的痛苦洗刷深重的罪孽。”
埃德蒙摇摇头。
“哦不,这样的话,那些罪犯顶多只会煎熬很短的时间,就要接受上帝的审判了,我认为这样的责罚实在太轻了!”
教皇英诺森六世不解地道。
“您的意思是?”
埃德蒙让侍者拿来一份法兰西的地图,指了指上面的两座城市。
“我想让那些罪犯们,在接受上帝的审判之前,先在巴黎和第戎市之间,修建一条运河,用来连接塞纳河与罗纳河,这样一来,船只就不必绕道直布罗陀海峡,从马赛市进入利翁湾,直抵地中海了!”
这条运河穿越了勃艮第公国,是著名的勃艮第运河,也是法国最受欢迎的运河之一,全长240余公里,早在亨利四世统治时期,就提出了修建的方案。
但受制于重重困难,运河直到1775年才开始修建,于1834年完工。
显然,埃德蒙想将教廷和勃艮第公爵的注意力,转移到修建运河上面,以免让这两个定时炸弹,在英法战争的关键时刻,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
教皇英诺森六世对于修建运河这种超出教廷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毫无兴趣,他只关心什一税以及阿维尼翁教堂扩建的事情。
但他也清楚,埃德蒙换了一种全新的思路,来解决旧币兑换新币时出现的腐败问题,只好试探性地道。
“哦不,修建运河是您的义务,跟教廷没有任何关系,但考虑到运河能够浇灌广袤的农田、方便交通运输以及加快法兰西的发展,也是在造福上帝的子民,我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但教廷最多只能担负三成的修建费用。”
埃德蒙见英诺森六世很懂事,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他也明白,不能一口答应对方,还得再加点价码。
“感谢您的慷慨,尊敬的教皇陛下,但您也清楚,我刚刚答应您放弃瓜分阿拉贡王国,这会没法弥补佩德罗四世给法兰西带来了损失。
另外,此前我已经把帝国的赋税,由十五分之一降低到了二十分之一,再加上最近又搞了那么多的工程,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而教廷的什一税从来也没有降低,各地的发展又非常迅速,不少地区枢机主教们已经非常富裕了,我建议教廷应该承担五成的费用。”
教皇英诺森六世知道,在埃德蒙的大力建设和发展中,法兰西各地的农场、牧场、庄园和工厂,都实现了非常不错的收益,使得什一税的总额,不断刷新历史的记录。
于是,考虑到修建运河,还会继续让什一税持续增长,便故作艰难地道。
“如您所愿,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接受与您合作修建勃艮第运河的计划,愿这条伟大的运河,能够让流经的地区变得更加富饶,给上帝的子民们,带来无尽的福祉。”
埃德蒙道。
“感谢您,尊敬的教皇陛下,您的付出一定会收到成效,让法兰西帝国变得更加繁荣!”
很快,两人在卢浮宫侍者和教廷神职人员的协助下,签好了修建《勃艮第运河的合约》,以最圆满的方式,结束了这场皇权和教权之间的较量。
也算是开创了两个庞大势力之间,第一次友好合作的先例,让皇权和教权同时为帝国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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