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已经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经到了低水位的阶段。
但是赵集一脚下去还是陷在了里面。
只能挣扎着往前走。
朱安宁正在和学童们讲着间作的必要性。
“先前学堂里已经和大家说过了,太阳洒下来,叶片就会吸收阳光,那如果种太密,你看这茬,叶片叠叶片,稻子就长得不好,但是如果太疏呢,你们看这茬,长是长好了,但是这么大的位置,就浪费了啊,水和肥料,也浪费了。”
“爹娘们种下去都是说差不多就行差不多就行啊……”
有孩童说了话。
“差不多是多少嘛,我们必须要有个大致的标准,做到不浪费水肥,也不浪费这老天赏的阳光!这就叫合理密植!”
赵集在不远处,一边挪动,一边听着朱安宁说得话,他只觉得这些东西,书上也没记载过,倒是听过些老农说过怎么种合适。
没想到朱安宁居然拿出教人,这有点意思啊……
不对,现在不是关心这事的时候,他用力又挪了两步,那是走得呲牙咧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直接大喊道:“朱大人!朱大人,三成?真的有三成???”
这一声嚎叫,不仅吓到了朱安宁,还吓到了在一边带着孩童的朱橚。
一群人都是莫名其妙地看向了赵集,像看傻子似的表情。
赵集也是被盯得有点郁闷,他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脑子一热,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田里了啊……
“赵大人,什么三成?……”
朱安宁虽然是烦这老赵天天寻自己说东说西,但是他知道这工部侍郎本质上就是个理工狂,讨厌,也是讨厌不起来。
便叹了口气问道。
“季公子说,朱大人有法子能让亩产多三成啊!三成啊!”赵集还在那叫喊着,毫无工部侍郎的样子,倒像是个急眼了的中年人。
一听原来是这事。
朱安宁也是又叹了口气。
这事自己在庄子里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老农们也好,伍燕伍周他们几个也好,都是知道的。
所以谁说漏给了赵集听并不意外。
只是这赵集,身份还是有点敏感,说不得要把一些话说清楚些……
一念至此,朱安宁便回头对一群孩童喊道。
“行了行了,今早的课就到这里了,一个个都脏兮兮的,去河边冲洗注意不要下深水啊,那有水鬼!”
朱安宁恐吓道。
“朱爷……咱们河里也有沙僧?”
“呃……算了算了,你们去洗吧,我和你们周爷有事。小周,我们和赵大人回院里吧,你哥他们几个好像也在吧。”
说罢,他便也是对朱橚使了个眼色。
两人开始向田埂走去。
而此时的赵集却纹丝不动。
直到朱安宁快走到岸上的时候,赵集才尴尬地开了口。
“我……我鞋子陷里面了……”
“……”
“……”
*
朱安宁叫人回院里,是有原因的。
距离番薯马铃薯的收成是越来越近了。
赵集刚好又是工部大员……
他已经许久没见到伍文,现在下一步的推广工作,他需要找人商量才行。
另外,他这些日子,蓦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那伍大爷的身份。
朱安宁在这些日子里,就不断在想着明初有什么姓伍的大员……
被他哼哧哼哧想了好几日,居然真就是被他想起来了。
不知道看什么视频介绍明朝奇葩人士的时候提到过……
《明史·孝义传》里的一人,官至应天府什么大员……具体这伍洪干了什么,朱安宁记不大清楚,但是他记得,伍洪!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假设这伍洪是应天府府尹,这不就是全都说通了么!!!
对于伍大爷的能量,他是一直好奇的,那根据的他推断,应天府府尹,不就特么的是南京市,市长了么。
怪不得怪不得。
觉得自己想通了的朱安宁,再去看伍燕和伍周,再想想伍文,觉得世界一下就开阔了。
怪不得这群人,总有一种不差钱的感觉。
读书能力又强得一批,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家。
至于那季廌季畾,季老伯,他就毫无头绪了。
只能说会不会是这伍洪的下属?一起退休了?
朱安宁咧嘴看着院子里的人,只觉得自己的推断真是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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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伍洪是历史中的真实人物。
洪武四年(1371年),伍洪考中进士,位列第四名(传胪),并被任命为山东临清县丞。
他历任徽州绩溪主簿、应天府上元县知县(其实就是现南京的一个区)。
丁外艰期间,他服丧期满后,因母亲年老而选择不再出仕,将家产分给诸弟,自己独自隐居并赡养母亲。
洪武十九年(1386年),他的异母弟伍伯让得罪逃跑,官府未能抓住伍伯让,于是抓住了他的母亲。伍洪得知后,哭诉并请求以自己代替母亲。尽管母亲劝阻,但他坚持代替母亲受罚,并最终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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