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怀真微微挑了挑眉,心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自然不能十分肯定,不过……”他微微歪了歪头,“你的那些日日相处的师兄,以及抚养你长大的师父呢?”
“行了。”眼看越说越离谱,谢启惟发话,“众目睽睽之下,你身为昭明天宗惩戒堂副堂主,对一个无辜弟子咄咄逼人算怎么回事?”
闫怀真刚刚还十分逼仄的气焰忽而一滞,心中有些不满。
可是念及谢启惟的身份,他只是淡淡刺道:“师兄想要收这人入门,那这人日后便会是昭明天宗的弟子,可是这等欺世盗名之辈怎配坏了我们昭明天宗万年的传承?这人前日敢因妒生恨,伤人死遁,岂知他日不敢背叛人族,堕入魔道?”
说罢,他十分深明大义的向谢启惟行了一礼:“宗主,师弟这不过都是为了昭明天宗!”
谢启惟本来不担心,可是听到闫怀真最后这句话,简直就是要气笑了。
为了昭明天宗着想?
真要是为了昭明天宗着想就不会做出那些龌龊的事情了!
“她未必就是你们昭明天宗的,本座不是说了?本座弟子的位置永远为她留着,你们既然不珍惜,这孩子便是我泉明阁的,闫副堂主是不是也要替我们泉明阁清理门户?”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出。
白色的灯光结合着银色的月光,给说话之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却又偏偏没有什么温度,配合着阵阵夜风,冷得人身体发颤。
然而,这来自大乘期的威压只是针对一个人。
闫怀极力压制体内沸腾的灵力,十分不解,这种人居然还有人要吗?
“谭阁主,这人只是一个心思狠毒的骗子罢了!”
“本座只看见,你一个元婴后期的前辈在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弟子咄咄逼人。”
手无缚鸡之力?
你确定?
可是众人脑海中将身为元婴后期的闫怀真往舟舟身边一放……貌似确实也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
闫怀真如今也知道多说无益,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舟舟十分眼熟的东西——那个叫什么来着,留影石?
“这是当初一直留存的证据,本来是念着斯人已逝,徐宗主也念着多年的师徒之情一直未曾公之于众,可是怀真真的不愿意看到这种人进入昭明天宗,便要了来,还请师兄还有各位一观。”
这一放,整个会场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水镜上,看着“叶流云”行刺舒迩。
不得已,舟舟又被迫看了一遍“自己”刺杀舒迩的过程。
不过第二次看的感觉倒是和第一次完全不同了,甚至心中都开始点评起这个“叶流云”的各种表现。
嗯,手不够快,太慢了,而且一点技巧都没有;
哎呀,蠢死了,这要杀人直接背后抹脖子呀!你等着她转过身来插她灵根所在之处算什么?
这是什么表情?你笑就笑,你还狞笑?丑死了!
舟舟心中还相当自然,毕竟坑啊啥的都挖了,就差人跳进来,自己可以吭哧吭哧填土埋了,可是别人就不一样了。
看着那张完完全全一模一样的脸庞甚至是几乎没什么差别的身形,那些曾经真心实意地为“叶流云”抱过不平的弟子,现在却也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更有些人联想到舟舟在秘境之中的所作所为,恍然惊觉,舒迩好像就在舟舟打劫的那一队中吧……
如今看来,这损人利己的做法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舒迩可真是个小可怜。
闫怀真嘴角微勾,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场中扫过,果然见四周那些小弟子们一个个面露鄙夷之色,看向“叶流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厌恶,显然将她当成了一个阴险狡诈的恶人。
闫怀真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却正好对上舒迩担忧的目光,似乎生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而惹来麻烦。
闫怀真的心都快软成一团,他的迩迩就是太善良了,他知道她向来不愿做这些事情,可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必须这么做。
舒迩真的担忧吗?
是,她真的担忧。
只是可能和闫怀真所想的担忧略有不同。
她在密境中曾经密切接触过舟舟,这人和叶流云确实有些若有似无的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直觉告诉她这种不同不像是装出来,可是理性分析一番,这个舟舟展现出来和叶流云完全不同的地方又没有任何有力的佐证。
一个都没有!
就像是她问过的名字,她说的时候好像确实很真情实感,可是这种东西谁又能知道真相呢?
又比如实力,无论是她看到的舟舟,还是密境中给展示的舟舟,好像永远都在借助手中那一把剑以快取胜,可是这一点……
别人或许以为叶流云只是个柔弱丹修,但是她知道,叶流云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除了,灵根属性?
叶流云,是水灵根,但这个舟舟从来没有使用过水系术法,好像更擅长木系术法。
舒迩心中愁思无限,闫怀真却只是面色淡淡,仿佛已经掌握了一切一般问舟舟:“你现在可有什么要说的?”
舟舟眼眸低垂,看上去可怜极了。
她嗫嚅道:“我……我想见丹宗宗主,他是叶流云的师父,想必他一定清楚我和叶流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也很想知道,徐无铭到底会是什么表现。
闫怀真冷笑:“好,就让你心服口服。”
南龄泽和南池豫恰时也回到了群芳殿,只是此刻这师徒二人的脸色像是调了个个一般。
南池豫还是往日稳重的玉京学院大弟子,就是南龄泽……
如果是熟悉南龄泽的人定然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太好,甚至有些糟糕。
“怎么,南院长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了?你老婆被人勾引走了?还是……”乐韫想了想,“还是你徒弟也欺师灭祖了?”
南池豫:“……”您可真会紧跟时事。
沉默片刻,南龄泽有些兴致缺缺地道了一声:“我无事。”就是有些心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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