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还在聚集。
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撕裂开来。
桑亭之目光沉沉,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道如丝线一般的灵力从他的指尖流出,将苏长盛包裹地严严实实,裹成了一个球。
接着,他隔空握爪,灵力瞬间收缩,那包裹着苏长盛的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水,越来越小,越变越迷你,直至变成一手可以握住的透明玻璃球。
桑亭之动作还没停,在圆球一旁的空气中徒手开了一个口子,手一挥,直接隔空将那水晶球丢了进去。
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了满满的嫌弃的意味。
舟舟:c(⊙o⊙)
道理我都懂,但是他在渡劫!你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众所周知渡劫之时最为凶险,修为越高,雷劫的威力越大,就这样随意把他丢出去了,丢出来了就……
万一渡不过去,泉明阁会来找麻烦的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债多不压身?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不仅仅是声音,也是灵力。
周围的灵力失去目标,就像打王者正打到关键点却又突然被抢走手机的小孩,虽然看不见表情,也看不见眼神,可是舟舟还是从他们比以往更活跃,却又只是不知目的的活跃中窥得几丝迷茫、震怒。
就连天上的雷都忽闪几下,却又因为找不到目标在头顶上徘徊着,打了几个哑雷,最终往城外奔去。
街上正忙活着南池豫、陆玟二人只觉得围绕在客栈周边的灵力风暴突然一散,就连天上的乌云也从木秀城上空移开,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起来——难道苏长老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桑亭之转过身来,温柔地将呆滞的舟舟扶到床边:“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多休息,粥还煮着,还要等一会。”
啊?
现在是喝不喝粥的问题吗?
舟舟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真诚发问:“他……人呢?”
不会是个不定位的任意门吧?
还有,还有,他都变那么小一个,岂不是随便哪个灵兽甚至是凡兽都能一口一个苏长老?
舟舟已经可以预料到,到时候云网头条大概就是——堂堂化神修士,居然最终在渡劫之时死于兽类口腹,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然后再阴谋论一番,她和桑亭之岂不是要背负戕害人族修士的罪名?
舟舟面色变幻莫测,比那调色盘上数不清的百八十种色彩还要精彩几分,桑亭之失笑:“在城外。”
他给她掖好被子,“在城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安静之处。你可能不知,苏长老被困化神境界已经近三百年,若是还不突破化神,明年大概也就是他的大限了。”
“可能努力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见什么成果,所以不仅是泉明阁的那些人见风使舵,就连他自己也不抱什么期望。”
见舟舟还是满脸懵懂,桑亭之只得将话说得再明白些:“他自己都快放弃了,更别说为此做过任何准备,只凭他自己,这雷劫很难。刚刚的阵法,大概能替他挡下三成雷劫,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
“挡三成雷劫?!”舟舟惊呼出声,化神晋升合体修士,三成的雷劫威力是什么概念?
怪不得,她看桑亭之与之前比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额前碎发凌乱,眼神疲惫,面色苍白,这不是灵力使用过度是什么?
“你还说我胡来,你不也是!还好意思说我?”
“不行,得好好补补!”
“对了,我这里还有剩下的补气丹,你快吃下去,别管什么粥了,赶紧休息休息。”
桑亭之一怔,看着自己眼前递过来的丹瓶哑然失笑,“不必,我无事。”
舟舟拉过他的手,将丹瓶放在他的手上:“不必害羞,你我同族,你就是我哥哥,吃我几个丹药怎么了?”
更何况,还给我送来了楼令,趁此机会你我两清,一拍两散,各奔东西,岂不美哉?
“不必,即便要补身体,这丹药,也不该从你身上出。”
“扣扣”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南池豫的声音随之传来:“舟舟道友还在吗?”
结合刚刚桑亭之的话,舟舟眼睛一亮,对哦!
桑亭之帮助木秀城保住了这么大一条街,还帮助那个苏长老渡劫,总不能到最后还得自己掏灵石费劲巴拉地恢复身体吧?
不过你这小子,看着安安静静,跟个吉祥物似的,心里蔫坏呢!
舟舟扯了扯桑亭之的衣袖,递给他一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在,进来吧。”
南池豫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苏长老呢?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舟舟担忧地看向桑亭之,在南池豫看不见的地方使劲眨巴着眼睛。
桑亭之配合着咳了咳,摆摆手:“我没事。”说完又捂着嘴咳了两声。
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让人听着就觉得难受。
“桑兄怎么了?可还要紧?”
舟舟帮忙拍了拍桑亭之的后背:“刚刚情况紧急,亭之哥哥用阵法将苏长老送到了城外,还给他周围设了帮助挡雷劫的阵法,灵力损耗过大……所以……”
将渡劫的化神修士传送出去?
这……怎么做到的?
一脸懵逼的南池豫还没有完全消化舟舟话中意思,早早被灵力撑开的窗户外边传来一阵阵雷鸣。
只见原本笼罩着整座城市的乌云早已如同一群被驱赶的羊群,急匆匆向着木秀城南方城外的青山汇聚而去。这些云层在空中翻滚、涌动,连带着原本阳光灿烂的木秀城也阴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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