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么迂回?想要我的灵根直接说呀,搞这么一出,是怕你们的心头肉受到指责吗?”
她笑着指着舒屏山,又转而指着徐无铭,脸上的笑容决绝又悲凉,全然不知自己的话掀起多大的波澜。
一丝阴霾从徐无铭脸上掠过,转瞬即逝。
“你找死!”舒屏山又想故技重施,却没想到被秦晖提前护下。
他面向舟舟,脸色十分不好看:“叶小友这话何意?”
“这位尊长不知?”
舟舟咬着牙,双手撑着地面,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站起身来。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身体也在不停地摇晃,即便站起来,也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
她呼吸粗重,却还倔强地看着秦晖,“舒迩天生灵根有缺,这么多年,不是去浮源,就是在泉明阁、丹宗之间来回倒腾,舒家主贵人事忙,那么究竟是谁带着她在两大洲之间不辞辛劳来回奔波呢?”
她指着徐无铭:“是他!”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徐宗主带着舒迩?
有嗅觉敏锐的已经闻到了不一般的味道。
只见泪水就这么水灵灵顺着舟舟脸颊流了下来。
她倔强梗着头,嘴角紧紧抿着,不屈中又混着那么一点委屈:“我们的宗主大人和舒家主那可是忘年之交,对待舒迩这个好友之女那可比对我这个亲传弟子强太多太多,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才是他亲女儿呢!”
她质问:“你们说这样和舒迩感情深厚的他,会为了我这个所谓伤害了舒迩,又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弟子,牺牲掉整整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吗?”
“这不荒谬吗!!”
这……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舟舟微笑着看周围人好奇的样子,慢慢说:“其实,我们的徐宗主对舒迩道友一直心有不轨,他面上一副清高样子,其实心里分明龌龊至极!
“砰——!”
一道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舟舟身上砸去,速度之快,连秦晖都没有反应过来。
舟舟被这道攻击直接打出了会客厅,径直撞到门口的侧边的假山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无数碎石和灰尘,通通砸到舟舟的身上。
咳咳——
舟舟趴在地上,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大口大口吐着血,血液染红衣衫,濡湿了身下的草地。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说是地上趴着一个死去的乞丐都不为过。
一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舟舟现在的模样……
未待秦晖说话,徐无铭先发制人:“流云,你太放肆了!之前师父怜你年纪小不懂事,对你之前的做的错事尽力弥补,没想到你冥顽不灵!
他随意挥手,:“来人!把她送进悔过窟,好好反思!”
“不用,咳咳……我……自己来。”虚弱的女声传入众人的耳中,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前一刻还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舟舟此刻正顽强地努力跪坐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可怖毫无美感可言的血迹,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
众人不解,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自己来?
只有之前就走近的秦晖看见舟舟受伤的双手还在努力掐诀,右手的手势陌生,可是左手边那诀他十分熟悉……
秦晖心中暗道糟糕,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喊了出来:“不好,她要自爆!”
手上灵力霎时而起,想要阻止舟舟。
只是——
一抹金光从舟舟身体中心展开,逐渐蔓延至全身,她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灵力,如一只不知饱腹的饕餮,将所有的灵力汲取到自己的体内,形成一个灵力风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风暴中心的舟舟,如果前一刻还对她所说持有怀疑,但是现在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或许抢夺灵根之事确实是真的!
一个天资普通的炼气如何能调动如此之丰富的灵力,没看见秦堂主都无法近其身?
舒迩修炼前途无望,身为五大家之一的舒家家主真的一点心思都没动过吗?
空中传来最后凄厉的呐喊,将他们的思绪全部拉了回来:“我叶流云今生绝对没有做过对舒迩不利之事!奈何他人势大,预谋已久,流云中了圈套,无法自证,只能以死证明——”
“我,叶流云,是清白的!”
“我是清白的!”
……
嘣——!
不及他人多想,舟舟周身的灵力似是到达了身体的极限,金光将人整个吞没以后倏然炸开,碎石、草屑向四周飞溅。
一声声呐喊贯入耳中,厅内人皆哑然失声,怔愣地看着原地——那里除了飞溅的血迹和草屑之外,再空无一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这里是云桑新纪历六千三百二十一年,人妖魔灵四族和平,虽小有冲突,但是大的纷争早已不见。
在场的除了丹宗弟子,舒家子弟,还有就是一起和舟舟舒迩从秘境回来的其他宗门的弟子以及请来的司法堂众人。
年轻的修士们何曾看过这么残忍血淋淋的场面,胆子小的都已经扑入自己师兄师姐的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秦晖衣袖下的双拳紧握,视线扫过表情阴翳的徐无铭,不自觉露出懊悔表情的舒屏山,以及心虚呆愣的青空和江聊,心中后悔莫及。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室外,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春草摇曳,浑身抖落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和血迹,随风而舞,尽显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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