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佳妮被称为“法国第一神颜”,也是个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拿到手软的巨咖。
那一届的戛纳,《春光乍泄》是唯一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片,巩莉当然想要为它保驾护航。
关键影片质量的确是上佳,让她有底气为华语片呐喊助威。
很不幸阿佳妮也是这么想的,她也承担着为法国电影捍卫荣誉的重任,特别是在戛纳这样的主场。
于是这两位大女主就在评审会上拍桌子撕逼,看的一众男评委瑟瑟发抖。
最终还是找了个平衡,王佳卫拿了最佳导演奖,但表现绝佳的梁超伟与影帝失之交臂。
这段故事还有个后续,巩莉在2017年找了个男友,是法国电子乐大师让·米歇尔,而阿佳妮曾是他的未婚妻。
也许这是时隔20年后巩皇的复仇?
无论如何,上述种种都可见一个够分量的评审会主席是多么重要。
田状状和路宽在抵达威尼斯第一天就去拜会巩莉,存的也就是这个心思。
只是这时候的路宽有些疑惑,冯远争这个一向淡泊名利的戏痴对获奖哪里来这么大的执念?
冯远争对路宽的疑问报以苦笑,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1986年,东德的梅尔辛女士来人艺交流,我第一次接触到了格洛托夫斯基表演流派。”
刘伊妃眼神亮晶晶地听着他讲述,毕竟她现在也是以格式表演流派传人自居的!
路宽点点头,那几年是中西方艺术交流的蜜月期,在斯坦尼和布莱希特之外,国内第一次知道还有格洛托夫斯基这个流派。
后来人艺的副院长林兆华去德国请来了梅尔辛,这位年逾六十的老艺术家自费在北平教学。
她带来的格洛托夫斯基给戏痴冯远争带来了极大冲击。
“1989年我去了西柏林,在高等艺术学院注册入学,跟着梅尔辛女士学表演。”
“那时候我们不仅是学表演,还要学灯光、修舞台美术、修服装设计、修形体,除了勤工俭学外,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扑到学习中。”
“梅尔辛女士觉得我很有天赋,不应当在年轻的时候花时间去赚钱补贴,她就把我接到接到家里住,每个月还给我800马克的生活费。”
路宽三人都有些吃惊,上一个能这么不求回报的还是白求恩。
“冯老师,那你后来是怎么回的国?”
刘伊妃联想到了自己,她是为了做演员回国,难道冯远争也是?
“梅尔辛女士把我当做她的儿子一样照顾,但是梨园虽好,却非久留之地。”
“按照她老人家的规划,我会一路读到戏剧学博士,然后继承她的衣钵,把格洛托夫斯基发扬光大。”
“但是!”
“但是我想做演员啊!我去人艺就是为了表演,在德国我只是个跑龙套的异乡人,永远成不了主角。”
刘伊妃扫了一眼路宽,她想到那天在港岛梅燕芳宅,路宽对她说的话。
支持你成为真正演员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喜欢表演,仅此而已。
优秀的人总是千篇一律,梅燕芳是这样,冯远争也是这样,坚持源于热爱。
气氛有些沉闷,路老板开起玩笑:“幸好梅尔辛女士没有留住你,否则《爆裂鼓手》将失去一位伟大的男主角。”
冯远争落寞地摇摇头。
“在德国的最后半年,我非常煎熬,我同她谈了三次,最终还是决定回国寻找做演员的机会。”
“刚到西柏林的那一天是她的接的我,那时候柏林墙还在,她从东柏林穿过来。”
“走的时候柏林墙早已经被推倒了,但是梅尔辛女士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冯远争眼眶微红,可见这位在异国他乡像妈妈一样照顾、教导他的女艺术家在其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刘伊妃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后来没有再回去看过她吗?”
“去过,很多次,我在国内小有成就之后带着礼物去看望她,但是她一直在生我的气,坚决不肯见我。”
艺术家都是偏执的,她可以全心全意把冯远争像孩子一样培养,心灰意冷之下也可以形同陌路。
“小路,我之所以很关心《爆裂鼓手》能不能获奖,或者是我自己能不能获奖,就是想证明给她看。”
“我回国是正确的选择,我做演员是正确的选择,我把格洛托夫斯基真正地在表演中实践,去推广,这是比我做一个戏剧学教授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路宽了然地点点头,冯远争2022年做了人艺院长,也是第一个演员出身的人艺掌门人。
这位戏痴一直在贯彻和实践自己的理想。
“来吧!举杯!祝愿《爆裂鼓手》能在几天以后有所斩获!”
电影宫的广播蓦然响起,惊起了丽都岛露天广场边的一群白鸽。
无论是实现前世电影梦的路宽,还是刚刚初窥表演门径的刘伊妃,亦或想要向恩师证明自己的冯远争。
都在这一刻随着展翅的白鸽思绪纷飞,憧憬着《爆裂鼓手》能在威尼斯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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