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北电导演系的四轮面试是非常难的,请问你有什么心得吗,或者说有什么可以让评委老师眼前一亮的经验?”
“没有,想让评委眼前一亮应该去学电焊,别学导演。”
“哈哈哈哈!”、“这是相声系的吧!”
反正队也排不动,周围的学生和家长们索性停下脚步看现场直播,听这小伙子说话比看春晚有意思。
摄影师给金纬使了个眼色,她点头示意收到,开始为采访收尾:“好的,感谢这位同学的金玉良言,祝你榜上有名!”
路宽看了看表准备转身离开,看榜的事情托张松文找人给自己扫一眼就得了。
好容易挤出人群,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入眼是一位脸上沟壑纵横的大爷。
“你别看了,四试第一,准备文化考试吧。”
“田老师好!”
路宽心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正好跟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导演套套近乎,好跟青影厂接触。
后娱乐时代的年轻人似乎对这位和张一谋、陈开歌同时代的导演知之甚少,因为他的作品太少也太晦涩,他作品的最大标签:看不懂。
他的“看不懂电影”处女作《九月》在北影厂举行看片会,结束之后,现场的观众和看电影时一样安静和礼貌,盖因根本看不懂,无法讨论;
他的《猎场扎撒》因为太过晦涩难懂给领导整生气了,还是时任文化部艺术顾问的荷兰纪录片导演伊文思给说话才过审,结果他立马拍了个《盗马贼》,这回铁粉伊文思也顶不住了,晚上悄悄地和田状状说:能不能再给我放一遍。
不过这部电影后来被正在故宫拍《末代皇帝》的贝托鲁奇请求送到威尼斯去,他正是那一届的电影节主席。
艺术造诣暂且不论,其人是一位有德长者,这是业内公认,对于电影行业的同事、后辈,但有所需,是不遗余力。
只可惜门生里出了一个金剪子,在二级市场里兴风作浪。
“田老师,我有个剧本想请您看看。”
田状状惊奇地看着他,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高中生呢,想到他那天在台上对张一谋剧本的评价,便领着他往隔壁北影厂走去。
以这位的资历和家世,在北影厂北电都是能直接刷脸的存在,找了间办公室,田状状好整以暇地看起路宽的《爆裂鼓手》。
通读了一遍,标准的好莱坞范式的结构让他暗暗点头。
几处镜头运用也很巧妙,如老师庄重进入排练室前的三个时钟特写,电影开场的由远及近、再从远景靠近主角。
“剧本不错啊,灯光和摄影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这是有导演基础啊?”
路宽谦虚笑道:“自己瞎琢磨,呵呵。”
“拍摄团队呢,有人投资吗?”田状状也很清楚青年导演的桎梏,拧开杯盖吹了吹滚烫的茶水。
“东拼西凑了点勉强能支起个摊子,拍摄单位想挂在学校青影厂这边,田老师您看能不能给写个条子?”见田状状有意提携,也就趁机道出请求。
“我写什么条子!我也不是系主任,也不是校领导的。”田状状摆摆手。
路宽心想你就装吧,谁不知道您老人家什么背景。
田状状思忖了一会儿,左右是北电导演系的新生,青年导演自己找来投资敢于尝试,于情于理该支持一把。
“你先准备组织勘景画分镜头,把主创人员凑齐,青影厂那边我去打招呼。”
“感谢田老师!”
路宽暗暗握紧拳手,最后一环补齐,开机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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