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
白爷爷走之后,秦秀大声地喊道。
一般来说,秦秀喊家里的孩子都是——鹭鹭,薇薇,辰辰。
一旦喊全名,要是语气正常还好,如果声音稍微带了点情绪,那就情况不太妙了。
比如现在——
“诶!”
白辰是一秒都不敢耽搁,从房间里跑出来,脸色还要带笑:“妈,你喊我呀!”
秦秀脸色青青:“你去跟她说,她请的人她自己管,我身体不好,没那么多精力去管她那些事情,还有啊,请人犁地的钱我是不可能出的!她不是有二十万吗,多有钱啊,花呗!我就坐在这里看着,她能搞出什么名堂!”
白辰:“……”
这个“她”,他要是没猜错的话,有且只有一个人了吧!
可是——
“你自己跟她说呗!”
“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秦秀两手一抱,把脸一扭,将这几天的母慈女孝粉碎了个彻底!
白辰只好搬个张小凳子走到沙发的另一端,看向和秦秀一样扭过头的白鹭:“姐,妈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白鹭微微抬眼:“听到什么?有人说话了吗!”
白辰:“……”
真的是……整这死出!
他好想咆哮啊!
但又没这个胆子!
他转头看两米那端的亲妈,果不其然,亲妈的脸色已经由青转黑。
“妈说,你请的人你自己管,那些人的工资你自己出。”
白鹭:“你跟她说,我也没指望过她!”
“你自己说跟她说呗!”
白鹭:“哼!”
白辰:“……”
造孽啊!
小时候爸妈吵架他就是这样当传声筒的,现在妈姐吵架他还是这样当传声筒!
这沙发一共就三米长,你俩“呸——”一声对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你让人传什么话嘛!
但两人都不肯好好说话,白辰只好来回传声,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白鹭和秦秀吵起来了——
秦秀一把推开传话的白辰,气冲冲地对白鹭说道:“你这么有本事,你别说这田是我要种的呀!我看你在村里能请到谁来!”
秦秀的拧巴和矫情都体现在家里,但在外性格还是挺好的,能说会道,谁家叫她帮忙她有空都会搭把手。
以至于她在村里的人缘还不错,特别这几年身体不好不去打工,空闲时间有的是,甚至还加入了让人“身败名裂”的村里情报组,和村里的婶婶嬢嬢玩得更好了。
她们家里做了什么好吃,菜园里育多了菜苗瓜秧,收货了瓜果蔬菜,都会想着秦秀,分她一些。
要是秦秀不同意种地,到村里一嚷嚷,白鹭就算加价请人都有点困难。
在农村,钱很重要,人情往来更重要。
特别白鹭是小辈——二十六岁的大姑娘,虽然村里情报组天天催她婚,但在她们心里,她就还是个孩子!
孩子,是不能在家里做主的!
人家也是有顾虑的——万一她请人,但秦秀不给钱呢!
但白鹭嘴上怎么可能认输呢,她也不跟她吵,就脖子一哽:“本村请不来我就去外村请,我就不信了,还有人跟钱过不去!再说了,是我爷去请,又不是我去请!”
“你!”
秦秀一噎,气得心都突突了。
但,她说得也在理啊!谁还真能跟钱过不去呢!
这么一想,更生气了怎么办!
真的孩子大了,翅膀赢了,父母的话都不听了!
白鹭虽然跟她还在吵架期,但还是想要这个妈的,背在身后的手一转,一缕灵气输入了秦秀的体内。
秦秀心律是正常了,但大厅的氛围是尴尬了,一家子,都不出声。
白薇一直在当背景墙,突然一声微信的提示音想起,打破了寂静,是她店长同意了她的离职申请,让她抽空回去办离职手续。
只是怎么跟她妈说呢!
三个孩子就这么水灵灵地回家种地了!
在秦秀心里,她可能在村里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至于管理,我现在就去跟爷爷说,让他去找小叔来给我当监工,我一个月给他开六千块钱!我亲叔,还能不给我好好做事不成!”
说着,白鹭当即就要起身下楼。
“慢着!”
秦秀赶紧拉住她:“你傻吗?找你小叔当监工?!他比你还懒,一会儿嫌晒一会儿嫌累的,能监什么工!还开六千工资,你脑子有泡吧!像你这样祸祸,二十万?呵,二百万都不够吧!”
二百万白鹭暂时还没有,但见鱼上钩了,她便开始收线了,只见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像很烦的样子:“这不行那不行!总不能我自己去吧!我不行,我怕晒怕累!”
秦秀嘬了嘬牙花子,没好气道:“完蛋的东西!就这你还种地!你就说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去种地!说你你还不高兴!非要种地非要种地!挨了一车头才赔的二十万呀,你要是运气差点——呸!大吉大利!”
秦秀很忌讳说不吉利的话,当即住了嘴。
但她还是很生气:“我来!我来给你当监工,你给我开工资——你给你小叔都能开六千,我要八千不过分吧!”
“八千?”白鹭故作惊讶:“哪有妈妈给孩子干活收钱的?”
“那你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我身体不好还要给你操劳,要工资很过分吗!再说了,你小叔那懒货都值六千,我是什么便宜的棒锥吗?”
“那行吧!”白鹭这次应得很干脆。
白辰和白薇对视了一眼——
大姐就是大姐,多出来的这两年米真的没有白吃!
这事不就完美解决了!
毕竟没有工人,当什么监工嘛!
其实秦秀想得很简单,那就是尽可能地把要亏掉的二十万捞回来一点。
于是她提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妈,要你给我先付一年的工资不过分吧!”
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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