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文的马蹄踏开通往蝎巢的积雪时,埃里克这边的营地已经陷入了寂静。
虽然经历了一场大胜,但雄鹰军中却没有半点喜悦的气息,因为这一战的损失对他们来说同样巨大。
战死、重伤二十七人,减员几乎达到了四分之一,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摩挲着手中盖着男爵大人印章的信笺,埃里克眉头紧锁,带着挥之不去的阴云。
“埃里克长官。”西蒙走上前来行礼,声音有些嘶哑:“……第三个舌头也招了,和之前的内容大差不差。”
“蝎巢里的那只雪鸡,就是‘本特’。”
西蒙的脸色带着愧疚和自责,因为本特就是他离开血腥高地前,陷进雪坑的那个斥候!
“……那就不奇怪了。”埃里克声音低沉点了点头:“我说何塞怎么可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呢。”
“让我去联系男爵大人吧!”西蒙的语气颇为焦急:“本特见过男爵大人,对咱们雄鹰军也非常了解,如果大人他不知道这个情报,很可能……”
“这是你第三次提出这个要求了。”埃里克叹了口气:“所以我必须第三次否定你。”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赫莱提的斥候,你不出去还好,一旦出去被人发现,那就会立即提醒这位‘沙王’,咱们还有人留在外面!”
“不带火把,我摸黑过去。”西蒙眼神之中带着坚毅:“我的错误,我来弥补!”
“不行。”埃里克坚定地摇了摇头:“雷文男爵刚刚指使一只乌鸦下令,要我们天一亮立即展开进攻,他那边则会趁着天黑动起来,即便你能够摸黑过去,也只会扑一个空。”
说着,他将那封信笺递到了西蒙面前。
后者接过一看,脸色凝重之中带着懊恼。
埃里克本以为西蒙会埋怨雷文男爵不体恤下属,或者继续后悔自己没有带好斥候队伍,没想到后者却说出了另一番话:
“那咱们这边必须要全力配合男爵大人,重伤的士兵……我来让他们解脱吧。”
埃里克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还带着一丝欣慰:“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
“把高尔、林克和莫辛甘都叫过来吧,我再布置一下战术。”
“维斯冬呢?”
“……先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
“是!”西蒙听令,转身就走。
他的脚步声非常安静,但在寂静的营地内却显得无比清晰,惊醒了本来就睡得很浅的怀特。
抬起眼皮看着西蒙远去的背影,怀特心中顿时有些紧张。
这种时候这位超凡还在忙碌,对他们这些士兵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来不及充分休息就要迎接下一场大战。
一想到白天的战斗,怀特的手就不自觉地摸到了自己的锁骨,感受到了一阵沉闷的刺痛。
他看过,那里面已经完全青了,甚至肿起了一大块,这是战斗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记。
怀特是剑盾兵,不光站在一线抵御了三波箭雨,更是迎接了马贼的一波冲锋。
可以说他是幸运的,因为冲到他面前的马贼战马被一支弩箭射中,栽倒了下来,在他面前停下。
但他的战友们却没有那么走运。
怀特眼睁睁地看着,就在自己三米外,一个战友被倒下的战马压扁,又被紧随而来的马蹄踩碎,最后收拾战场的时候还有一只手臂找不回来。
当时他已经吓傻了。
一个马贼挥舞战锤冲来,长久的训练救了怀特的命——他下意识地抬起盾牌,虽然没有来得及用力,盾牌带着他的手臂砸在肩膀上,让他左手现在还在肿着,也留下了锁骨上的伤痕。
但他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其实,现在他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马贼和他们的战马,他只能和自己幸存的战友背靠着背,互相掩护着,在防御对面攻击的同时抽冷子捅上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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