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漕河说什么,赵晗拉着他的胳膊就进了阁楼,这个楼后面临湖,二人上了二楼凭窗而坐,是一个跟曹和平书房一样的茶台。
“知道你喜欢喝龙井,本王给你备着呢。”
“多谢王爷惦念。”
“这几年你在真定过得真是精彩,本王可是知道曹家如今的产的纸、印的书、酿的酒都是极品,马车行更是货通南北,让本王羡慕得紧呐。
可惜父皇不允许本王出去走走,要不然怎么也去你那里打打秋风,顺道见识见识北地的风采。”
“王爷谬赞了,和平也是没办法,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保国公府就和平一个男丁,如果和平不多做点事情,难以服众啊。”
“嗐,都一样,自从本王封王以来,又被父皇派了开封府尹的差事,一开始的时候,真是艰难,好在这两年顺手了一些。
和平,你的才华本王知道,当初你也是本王的伴读,要不是那两个人,你也不会离开宫学,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等我封王,你来助我的。”
“其实王爷的事情,不过是官家对王爷的历练罢了,如今王爷虽未正位东宫,不过这要是早晚的事情,官家可就王爷一个子嗣。
当初和平离开宫学,也不是因为邕王和兖王,只不过是因为和平乃是曹家家主,而真定那边需要和平区坐镇罢了。
如今真定那边一切都上了正轨,倒是不太需要和平操心了,王爷有命,和平岂敢不从,只是听英国公说,官家想让我去三司任职。”
“这不要紧,本王去找父皇要人就是了,你可得尽心辅佐本王。”
“和平多谢王爷厚爱。”
“举手之劳,本王可是要你为本王卖命的,要是顾二也在就好了,他留在扬州那温柔乡里都不想回来了。
听说他都有孩子了,是真的吗?”
“他给和平写过信,说是因为英雄救美,那女子以身相许,在扬州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孩子都有两个了,不过他说顾侯还不知道呢。”
“这个顾二,胆子就是大,在扬州一待三四年,从不曾回到汴京,清官难断家务案,只是可惜了他一身的本事。”
“他要是知道王爷这么惦念他,一定会非常的开心,他今年已经中了举人,说是什么时候中了进士,什么时候再相见呢。”
“就他那狗脾气,还想当文官,和平你是不知道,现在朝堂上乱糟糟的,范相他们如今已经快撑不住,多好的措施啊,可惜都被宵小之辈给毁了。”
“和平也有所耳闻,反对的声音太大,新政中道崩阻,着实可惜了,不过事已至此,还请王爷想想办法保住他们。”
“这个你放心,本王已经跟父皇说过好几次了,父皇也不忍心,一定会保全他们的,只是这新政怕是无从谈起了。”
“人在,就有机会,王爷有的是时间来做,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落定的,需要从一点一滴做起,范相他们太着急了。”
“你说的也对,如今两党相争,苦的是朝廷,苦的是黎民百姓,你说的对,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过你说范相他们太着急了,究竟是何原因?”
“请恕王爷恕和平妄言之罪。
范相所有措施都非常的好,也非常的全面,但是大周有三十一路,数百计府州,每地因地域问题,情况各有不同。
一刀切要求所有州府全面改制,这还不算,范相还要改革军务,这步子迈的太大了,毕竟是以人治人,监察力度又不够。
汴京附近还可以,但是距离汴京越远,这些人的效率就越低,慢慢的就没有什么动作了,岂能不败?”
“那依你之见呢?”
“和平以为,不要太急,所有新政可以找一地试行,若得用,便推而广之,一府一路的推广,慢慢推广到整个大周。
一项一项的实验,总会找到适合大周的政策,长而久之,新政自然是立于不败之地,何来今日之困局啊。”
秦王看着曹和平,想了好一会,哈哈大笑。
“和平果然大才啊,只可惜啊,当初没有去找你问计。”
“王爷太高看和平了,和平不过是马后炮而已,时看到了新政的推行困难,才想到这些的,要是一开始问,恐怕也想不出这些。”
“你啊,就是喜欢藏拙。
算了,事情都快过去了,等你来了开封府,可要不许藏拙了,一定要好好的为本王多出好主意。”
“王爷放心,和平定当尽全力。”
二人聊了很久,连中午没有走成,被赵晗拉着吃了一顿饭,不过吃完送客之后,赵晗匆匆的进宫去了,直奔皇帝的东暖阁。
“儿臣参加父皇。”
“平身吧,见曹琨了?”
“见了,经过这两三年的历练,他比儿臣想的更加成熟了,儿臣听他的意思,好像不想去三司任职。”
“哼,成熟?
这个曹和平,说到这个朕就头疼,他舅舅想让他去枢密院,可是他却想去翰林院,科举都不曾参加,怎么进翰林院?
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赵晗想到曹和平跟自己说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也差点忍不住想笑,你一个武勋想着往文人堆里扎,又不能像齐衡他们一样走科举路线。
“父皇,儿臣也听他说了,儿臣觉得以他之才,在翰林院任职也未尝不可,不过诸位相公和天下文人怕是不答应。”
“说的就是啊,还是年轻了一些,尚需好好的历练一番才是。”
“儿臣想让他去开封府任职。”
“父皇知道你的意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皇儿啊,朕已经老了,你也到了元冠之年,到了议亲的年纪。
朕打算让你母后给你挑选妃子,早点定下亲事,曹琨的堂妹曹英跟你岁数相仿,虽说身份上差一点,但也算是保国公府的嫡亲大小姐了,你意下如何?”
“曹英?
儿臣小时候倒是见过一次,此事父皇和母后做主便是。
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安置曹琨?”
“此事容朕考虑考虑,反正翰林院是不可能得,除非曹家交出真定铁骑,尚有可商榷的空间,否则此事定然不成。
这曹琨如今棱角毕现,还不是委以重任的时候,辽国的特使耶律洪基不日就要抵达汴京,朕打算任命他为接待副使,先看看再说。”
“儿臣受教,多谢父皇提点。
今日儿臣与曹琨聊起了新政的事情,儿臣倒是觉得他的建议很好,若是范相他们能照此做,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哦,他是怎么说的?”
“回禀父皇,他是这么说的。。。”
听赵晗将曹和平的话复述了一遍之后,皇帝思虑了一番。
“法子倒是好法子,不过行不通。
如果按照曹琨的想法,新政变革至少需要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时间,便是范相心怀天下,可是别人呢?
名垂青史的事情,谁不想做呢?
不过他那个试点的法子,倒是给朕了一点启发,此次范相等人终归是要离开汴京的,若是拿出一府之地推行新政,未必不能像曹琨说的那样,由一生三。”
“父皇,若是如此,那边会不会?”
“虽然太祖遗训,士人与皇帝共治天下,但这天下终究是皇家的天下,留下一些火种对大周的江山社稷是好的,不能一家独大,否则就乱了套了。”
“儿臣明白了。”
“以后你可以多和曹琨请教,他不少想法虽然有些好高骛远,但是其中不乏有灵光一闪的地方。
曹琨可以用,但是不可大用,等到他三十以后再说吧。”
“儿臣遵旨。”
半月之后,保国公府接到圣旨,任命曹琨为辽国使团接待副使,而正使则是枢密院副使韩琦,老相识了。
接旨谢恩之后,曹和平便去了礼部报道,此时韩琦也到了。
“和平见过韩相公。”
“小公爷,咱们又见面了,咱们可是老相识,不必拘礼。”
“多谢韩相公,和平当不得韩相公小公爷的称呼,若是念在旧相识的份上,韩相公称呼一声和平便是。”
“哈哈,如此也好,此次你我二人主持辽国特使的接待,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韩某素知和平足智多谋,可得好好的出出主意才是。”
“韩相公谬赞了,和平年少不懂接待之礼数,还请韩相公多多提点才是,但是辽国狼子野心,和平必然倾尽全力。”
“好,咱们一起去宾夷馆看看去,这特使耶律洪基乃是辽皇嫡长子,身份自是不用多说,要是在大周出了纰漏,恐怕事情就闹大了。”
“此人和平也有耳闻,据听说和辽国当朝皇叔的关系很是紧张,虽是嫡长子,但不受辽皇待见,皇叔耶律重光倒是有继位的可能。”
“哦,看来和平是有些想法的,不若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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