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爸已经用土办法确认过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紧把这个消息带回去,跟你们家老头子说一下,让你们家老头子再夸你们两句好儿子,然后,就看看要怎么准备吧!”
“我爸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墨鱼汛又回来了,他也拿捏不准,今年的墨鱼汛的规模,与之前的墨鱼汛的规模比起来怎么样。”
“是正常规模,还是说,刚好能成汛,都不好说。”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家是想着把这个消息能瞒多久瞒多久,好提前多做点准备,到时候可以多抓点墨鱼。”
“只可惜……”
瞧见三个死党兴奋的样子,林耀东瞬间明白,三个死党一直不走等自己回来,其实就是为了跟自己确定这件事情。
所以,林耀东就直接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林父已经用土办法确认过了,即使赵建军他们跟林三哥一样,没听说过什么土办法,但是,只要他们回去一跟家里人说,家里人,自然就知道了。
反正,都是要拉一把三位死党,林耀东想了想,索性就把林父的担忧也给说了出来。
免得三位死党的家里人一不小心错误估计了今年墨鱼汛的规模,并没有认真做准备,到时候,真被林父给担心对了,今年好不容易又回来了的墨鱼汛的规模并不大,他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说着说着,林耀东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林大哥、林二哥、林三哥三人的小屋,转过头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建军。
谁让赵建军是林三嫂的亲表弟,就是林三嫂的娘家人呢!
瞪完赵建军,林耀东就站起身,准备把赵建军他们仨给送走,然后,回去洗澡,随便对付两口吃的,就回屋搂着沈幼楚睡觉了。
今天出海了两趟,又遇到了林大嫂她们大嘴巴这样的糟心事,林耀东不只是身体累,心,也特别累!
只不过,赵建军、王赶英、李超美三人并没有跟着起身,而是继续坐在板凳上看着林耀东,有些欲言又止。
见状,林耀东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还有事?”
“额——”
面对林耀东的询问,赵建军、王赶英、李超美三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起了头。
“还有什么事想问就说呗!”
“我今天出海了两趟,累得很,而且,我到现在晚饭都还没吃呢!”
“赶紧把你们给送走,我好赶紧回去洗澡、吃饭,然后,睡觉!”
看到三个死党这幅扭扭捏捏的样,林耀东十分干脆利落的说道。
“欸!”
既然林耀东都这样说了,而且,林耀东也赶时间,与林耀东关系最好的赵建军,只能继续做代表开口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家老头子有点臭不要脸,还想问问,你们家这次墨鱼汛打算怎么抓墨鱼?”
“东子!”
“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让你很为难,我也知道我们家老头子有点不要脸,但是,他非说什么,你们家是第一个发现今年墨鱼汛又回来了的人,你们家老头子是专家,多问问你们家,准没错。”
“我也是被他逼的没办法,才开口问的……”
“东子,要是你实在为难的话,你不用回答的,你就直接说不方便告诉我们就行了!”
“反正,我已经开口问过了,回去,也可以跟老头子交差了!”
“没错,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赵建军话音刚落,王赶英、李超美赶紧也开口说道。
之前在等待林耀东回来的时候,赵建军、李超美、王赶英他们三个已经提前通过气了。
作为死党,他们肯定是不能让人家林耀东为难的!
只要林耀东不愿意说,他们肯定是不能勉强林耀东的,反正,他们已经开口问过了,回家,怎么也可以跟老头子交差了!
“狗屁的专家!”
听见赵建军他们说他们家的人都觉得林父是墨鱼汛的专家,林耀东那叫一个无语。
村里人是懂得怎么恶心人的,得亏林父不在这里,不然,林父听见村里人突然送了他一个墨鱼汛专家的名头,怕是要怄气的今晚都睡不着了。
无语归无语,三位死党说自己要是觉得为难、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反正,他们也已经可以回去交差了的表态,还是让林耀东感觉到心里一暖。
他这三个死党朋友,果然没有交错!
“嗐!”
“抓墨鱼汛中的墨鱼,不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墨鱼靠山、产卵,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个办法罢了!”
“寻找合适的岛礁、砍树枝、打火把、抓两只墨鱼放到海里吸引同伴,来来回回不就是这几个办法!”
“这些办法,不只是我爸知道,你们家老头子肯定也知道!”
“毕竟,都是经历过当年墨鱼汛的老人,又不是我们这些人,要不是今年墨鱼汛又回来了,压根就不知道,我们这里居然还有墨鱼汛这种事……”
林耀东看着三位死党,把林父之前跟自己说抓墨鱼的办法给说了出来。
既然都已经选择拉一把三位死党了,那自然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了,毕竟,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而且,三位死党刚才的那一番表态,也让林耀东感到很是满意。
当然,最重要的是,就像是林耀东现在说的一样,这些抓墨鱼的办法,同为老人、老渔民的赵建军、王赶英、李超美他们的老头子,其实也都知道。
即使因为墨鱼汛已经消失有好些年了,记不太清楚了,认真想想,还是能想起来的,顶多就是手艺有点生疏了罢了。
所以,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至于赵建军他们的父亲,为什么在自己也知道这些抓捕墨鱼的办法的情况下,还要逼着赵建军他们来问林耀东,林父这个所谓的“墨鱼汛专家”的办法,无非就是墨鱼汛很久没回来了,惊喜的有点乱了阵脚了。
他们的这个反应,反倒是让林耀东更加坚定了,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趁着鱼汛还没有彻底消失的情况下,带着赵建军他们去北边闯闯,多赚点钱,免得以后只能跟林父他们一样,不停的叹气,感慨鱼汛怎么突然就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这时候,林耀东看赵建军、王赶英、李超美他们仨,就不再只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死党这么简单了,以后,他们或许还会是一起去北边闯荡、赚钱的好战友!
“行!”
“谢啦,东子!”
“说这种话,就客气了啊!”
“那包一毛找,就当是我感谢你回答我们问的这些问题的礼物啦!”
“什么你的一毛找,这明明就是我的一毛找,只是暂时放在你的兜里了而已!”
“你——”
……
李超美三人也知道林耀东还没吃晚饭,也没好意思再耽搁林耀东的时间,只是跟林耀东闲扯了几句,就嘻嘻哈哈的走了,一路走,一路被他们嬉笑的声音给吵醒的人家骂。
李超美、王赶英、赵建军都已经被骂习惯了,从小骂到大,一点都不在意。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怒骂声,林耀东连忙拎着板凳跑进院子,他可不认识什么赵建军、王赶英、李超美!
等林耀东洗完澡,来到厨房,准备找点吃的,甚至都不打算热,随便对付两口,吃个半饱,就回屋睡觉了。
结果,他刚揭开摆在灶上的铁锅的锅盖,就看到一道了蒸腾的水汽,与此同时,背后也传来了沈幼楚温柔的声音,
“你累一天了,坐着吧,我来把饭和菜给你端出来就好!”
听见沈幼楚这话,林耀东不用问都知道,之所以他一揭开盖子就升腾起一股水雾,就是因为沈幼楚一边等他出海回来,一边特意给他在锅里热着饭和菜。
现在确实是又累又饿的林耀东,也就不跟沈幼楚拉扯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等着沈幼楚把温热的饭菜从锅里给他端出来。
当林耀东看到两只基本没怎么动过的鲍鱼时,顿时,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我走的时候,不是让你把四头鲍蒸了,跟儿子一起吃了,补补身子吗?”
“怎么两只鲍鱼都还在?”
“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你说什么,我都要听!”
“我听你的话,把这两只四头鲍给蒸了,你都已经可以偷笑了,还好意思找我的麻烦!”
听见林耀东说的话,沈幼楚直接送给他两个白眼。
只不过,看到林耀东脸上藏不住的疲惫,沈幼楚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的主动解释了起来,
“晚饭跟爸、妈、桂英、秀英她们一起吃的,我哪好意思自己吃鲍鱼啊!”
“就是小凡好奇,拿着鲍鱼啃了两口,不知道是没啃动,还是感觉不好吃,又给放下了。”
“正好留给你吃,你现在累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可比我和儿子需要补身子多了!”
沈幼楚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把两只鲍鱼都给夹到了她特意给林耀东留的那一大碗饭上。
“这件事情怪我,想少了,就带回家两只四头鲍!”
“我下次给爸、妈、桂英、秀英她们也带上!”
即使沈幼楚心疼又累又饿的林耀东,还是被他现在说的这番话给气的,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胳膊,她刚才那样说是这个意思吗?
真的是!
“你还想再带多点回来?”
“哼!”
“也就是今晚来了不少亲戚,爸、妈一直都在招呼亲戚,就连饭都没得吃两口,不然,我听你话把这两只四头鲍给蒸了,怕是都要被妈给说一顿才行!”
“你知道的,今天妈的心情不太好!”
“我家老婆真乖、真听话,来,奖励你吃一只鲍鱼!”
林耀东一边说,一边把夹起一只鲍鱼,送到了沈幼楚嘴边。
“呀!你自己吃吧!你比我跟儿子还需要补身子!”
“嗯?平时,你让我快点的时候,怎么不说我需要补身子?”
“呀!林!耀!东!”
“疼疼疼!”
就这样,林耀东与沈幼楚因为到底谁吃鲍鱼的事,拉扯了好一会,然后,勉强达成了,你一口鲍鱼,我一口鲍鱼的约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耀东吃鲍鱼,吃着吃着,就吃到床上去了。
……
昨天一天干了很多活,海都进进出出了三次的林耀东,睡的特别的沉。
到了平时凌晨需要起床准备出海的时间,林耀东也毫无反应。
而到了时间就自然会醒过来的沈幼楚,刚坐起身,就听到屋外传来阵阵淅淅沥沥的雨声,打了个哈欠,又躺了回去,并且,凑到睡梦中的林耀东的耳边,低声说道:“下雨了,今天不用出海了,继续睡吧,明天正好可以留在家里休息一天。”
随后,沈幼楚担心林耀东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待会会醒过来,还特意强忍着睡意,搂着林耀东等了一会。
然而,直到沈幼楚再也顶不住睡意,一不小心睡着,林耀东都没有醒过来。
林耀东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天亮。
等到林耀东睡醒,床上,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难得在家睡了一个饱觉的林耀东,伸着懒腰,走出了小屋,抬头看着顺着屋顶的瓦片,在屋檐下不断滴落的雨水,看向不远处坐在堂屋门槛上,不知道顺了谁的烟来抽的林父,皱着眉头,说道:
“昨天全村都还在因为今年墨鱼汛又回来了的事情,兴奋的不行,恨不得赶紧做好准备,墨鱼汛赶紧旺发,赶紧出海抓墨鱼。”
“结果,现在就下雨,出不了海了!”
“这要是一不小心下个十天半个月的雨,一口气下到小满之后,那岂不是大家都白高兴一场了?”
“说你没见识,你就是没见识!”
“亏你还知道大黄鱼汛跟墨鱼汛差不多是一块的呢!”
然而,让林耀东没想到的是,抽烟的林父,听到他说的这番话,直接就摇起了头。
“嗯?”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下,林耀东直接就把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笨!”
“你以后出去,记得别跟别人说,你是江珠村林宗辉的儿子啊!”
“大黄鱼汛和墨鱼汛的汛期,仔细分起来,又可以叫立夏水、小满水、端午水。”
“水,一方面指的是鱼汛,另外一方面,其实指的也是伴随着鱼汛,在立夏、小满、端午这些时候,会来上一场雨。”
“一般这场雨,最多也就是小梅雨,下个几天,不会一口气下个十天半个月的,放心吧!”
“所以,现在下雨了,对村里人来说,反而更开心,因为,这又是一个可以证明今年墨鱼汛又回来了的点!”
“而且,现在下雨了,出不了海,正好可以不用纠结,到底是继续出海赚钱,让家里人上山砍树枝,还是自己去。”
“正好,我们家也不用你妈带着幼楚她们上山去砍树枝了,各自去吧!”
“现在,你既然起床了,待会,你自己看着雨,自己上山去砍树枝,或者是,带上幼楚一起,你们可以把小凡留给你妈帮忙看!”
“记得多砍一点,你现在可是还跟着我一起出海的!”
“只不过,也不用着急着今天一口气砍完,反正,今天已经三十了,明天就初一了,要退大潮了,不管明天还下不下雨,咱们都不出海,先弄一下你那条船,正好也还可以继续砍树枝!”
“墨鱼汛,多一条船出海,就能多抓一点墨鱼带回来卖钱!”
林父白了一眼林耀东,一边抽着烟,一边碎碎念的安排起了林耀东。
即使过去了一晚上,林父对于林大嫂、林二嫂、林三嫂她们把墨鱼汛回来了的消息,传遍了全村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甚至是,还在生气!
只不过,因为是公公,没办法说儿媳妇们。
所以,林父只能通过安排小儿子不停地干活这件事情,好让自己的心情能够舒服一点!
“昂!”
“那我待会吃完早饭,我就一个人上山,让幼楚留在家里带孩子吧……”
听见林父说的话,林耀东这才知道,原来,立夏、墨鱼汛这会下雨,对于林父他们这些老渔民来说,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面对林父的安排,林耀东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沈幼楚,就走到厨房门口,开口打断了他,
“让妈帮忙带小凡就行了,反正,二嫂、三嫂她们肯定也是要把小山、小远留在家里的!”
“我跟你一起上山,也能帮你一点忙,让你早点砍够足够用的树枝!”
林大嫂、林二嫂、林三嫂昨天刚闯了祸,今天,肯定是会好好表现,乖乖的跟着林大哥他们一起上山砍树枝,为了墨鱼汛做准备的。
所以,她们肯定也会把孩子留在家里,让林母帮忙照看,只是,林父心里有气,故意没有提及她们罢了!
当然,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沈幼楚不想让林耀东一个人那么辛苦,她要帮林耀东,能帮一点也能让林耀东少辛苦一点!
她……心疼她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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