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刚好合适,这地明面上还是属于县衙的,属于官田,自然没人敢买卖,而只收一成租子,这跟白送有啥区别。
“听好了,只需一成岁租,剩余的除掉赋税后,收成全归你们!”
朗朗宣读声,自县衙大门口,一路扩散开去,渐渐传遍全县,这下子,整个江宁县都炸开了锅。
有地可种,除掉赋税后还只需缴纳一成岁租,这可比从前给地主种地要好多了。
要知道,替那些地主种地,动辄便是三成岁租起步,若是地主压榨得狠,甚至要收取近半岁租,至于赋税,明面上是那些地主老爷交,但实际上,还不是他们负担。
这里外里一对比,给县衙种地可要轻松得多。
原本就已免除人丁税压力,现今又有田种,生计得以保障,这些贫农们开心坏了。
大家争相传诵,消息很快传遍全县,更甚至,传到了周边地区。
江宁毕竟是京县,相对而言,县中的无地流民并不算多。
这些的乡绅地主们,虽也盘剥克扣,虽也大肆兼并土地,但碍于身处皇城根上,他们还不敢做得太狠太绝。
但周边县镇,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尤其是再往东去,离京城稍远的几个县,那里的土地兼并问题严重得多,无地的流民也多得多。
当这些地方的百姓,听到江宁县有地可种、且只需缴纳极少数岁租后,他们可坐不住了。
名下没有田产,这些人原本就流动性极大,哪里有田可种,他们自会朝哪边迁徙流动。
江宁有地种,那还不一窝蜂地涌到江宁去?
随着大量流民进驻,江宁县热闹起来。
这些人有地可种,倒也不难管理,而他们带来的极强劳动力,则极大程度上弥补了劳动力缺失问题,但大量百姓迁徙,自也给周边地区带去了麻烦。
“不干了?放着好好的田地不种,又作什么幺蛾子?”
江宁隔壁的丹徒县城郊,身形富态,衣着光鲜的赵老爷望着衣衫褴褛的胡三怒问道。
“是的!赵老爷,你这地我不打算继续租了!”胡三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说道。
对此,赵老爷自然不乐意道:“胡三,你也不想想,当初你们一家人流落到此,是谁收留了你们,是谁给你地种。”
“是老爷我给你一口饭吃,给你一家子留了条活路,现如今过上安生日子了,就开始动歪心思了?”
胡三本是流民,在当地并无田地,他之所以请辞,显然是在别处谋了差事。
他一个泥腿子,除了给人种地外再无长处,还能谋什么差事?肯定是被其他地主给截去了!
赵老爷气得够呛,指着胡三鼻子便怨道:“早知你是这般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就不该收留你!”
这般逼迫谩骂,却换不来半句回应。
那胡三一声不吭,显然也自知理亏,可饶是如此,他仍梗着脖子作欲走状,显然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请辞离开了。
这可给赵老爷逼急了,春耕在即,手下雇农却撂了挑子,赵老爷焉能不急。
他堂堂一个士绅老爷,总不能亲自下田种地吧!
临时再雇人,怕又要花费高价,且未必能雇到踏实人手。
赵老爷思索再三,摆手道:“罢了,谁叫老爷我心善呢……看在你家老母年迈的份上,今年再给你降一成租子,你就别走了!”
将原本五成的岁租降至四成,这对赵老爷而言,可算是下了血本。
如此“恩惠”,这胡三总该老实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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