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都是霍仕成当街行凶在先,薛宝玉仗义出手在后,于情于理,都应无罪。”魏邦德道。
“大人!”霍云霖恼怒的起身。
魏邦德豁然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冷道,“你就算告到府衙,甚至参本官一本,此案也是铁证如山,白的说不成黑的!
“公正廉明”匾额之下,本官断不会说谎!”
霍云霖攥紧发白的掌指,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此案他翻不了。
不说证据确凿,确实是霍仕成有错在先。
单说这里,乃是薛宝玉的主场。
“公正廉明”匾额下的知县,还是薛宝玉的座师。
他霍云霖一个自逐家门的可怜虫,失去了霍三友这座靠山,对安陶县衙的威慑力大大降低。
多重因素下,就算薛宝玉真的恶贯满盈,也会被判无罪,把黑的硬是说成白的。
“但,我们争的不是一时长短,而是未来,是以后!”霍云霖垂着双眸,平静地说道。
离开了县衙,儒衫讼师和霍云霖来到一处茶馆,相对而坐。
听了霍云霖的话,儒衫讼师叹息道,“此案过后,我不败的金身,算是打破了。”
“还要感谢于兄的鼎力相助。”霍云霖起身长拜。
儒衫讼师摆了摆手,“我不全图你的银钱,多半原因,是还某个人的恩情。”
“我能问问,他是谁吗?”
“你爹,霍三友。”儒衫讼师看着霍云霖。
霍云霖一怔。
“早年你爹霍三友曾救过我一命,这份救命之情,一直欠到现在,直至你爹出面,让我出面帮你,所以我才决定助你。”
霍云霖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待事情发酵,毁了薛宝玉的名声,让他以后走不成武举,踏不得仕途,但也仅限于此了。
想要让他给你儿子偿命,是万万不能。”儒衫讼师道。
打从一开始,他们俩就没想过要翻案。
而是通过这种大场面,把此案宣扬出去。
未尝败绩的不败讼师,折戟于安陶县;当街害死人的新晋武童生,竟然无罪……
无论哪一个卖点,只需默默地推动,让舆论发酵,都能让无数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明真相的群众,会脑补成:薛宝玉勾结官宦,肆意欺压良善,以致于父亲报官无门,终日以泪洗面。
谣言,是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利器。
哪怕放在前世,网络那么发达,一旦谣言坐实,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更何况是信息不发达的古代?
“还差最后一步,这场表演,才会真正落下帷幕。”霍云霖平静道。
儒衫讼师沉默。
许久后,儒衫讼师道,“我会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多谢。”霍云霖笑了笑,作揖大拜。
此刻,他失去了所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霍家老爷,也不再是功名在身的秀才。
霍云霖此刻只有一个身份。
那便是——父亲。
……
……
“霍云霖死了,是上吊自杀。”孙冲神色古怪,小心翼翼的观察薛宝玉脸色。
“还有呢?”
“他留下了一封遗书,我藏了起来,但……他的遗书不止一封,据说临江府小报上,已经把他的遗书刊登了出去。
言之凿凿的控诉,在安陶县受到了不公的待遇,说大官人和县老爷……那个官官相什么的啥。
他妈的,好像他的死,是您和县老爷逼的一样……”孙冲骂骂咧咧。
薛宝玉闻言,也是叹了一声,“这霍云霖也是个人才,竟然想到以身入局。用自己的命,毁我的名声,断我的仕途。”
这一招,不得不说,很妙。
虽说付出的代价很大,把自己都搭进去了,目前来看,薛宝玉仍旧没掉一根汗毛。
但此事的影响,对于薛宝玉来说,却是很深远。
科举注重贤德,重视考生的人品。
你名声有亏,风评不好,自然就参加不了科举,从而断了仕途。
“以薛童生灵胎期的实力,考上秀才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甚至日后参加秋闱,成为武举人,也是手到擒来!”孙冲叹息。
十六岁的灵胎期!
府试要求的气血修为,是炼骨境以上,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以薛宝玉如今的实力,直接参加今年的府试,百分之百能获得府案首之名!
参加秋闱考试,拔得头筹,中得解元,以解元名次,成为武举人,也并非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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