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廊下,木匠殷老汉手里面拿着个旱烟斗,撅着个屁股‘啪啪啪啪’抽个不停。
但也难掩盖他心里面的紧张。
老实了一辈子的他,自问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可惜老天爷却只肯赏给他两个不带把的女儿,屋里的那老娘们也因为生双胞胎时伤了元气,想生都生不了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认死心眼的他眼里,只有女儿可不能够证明他这一脉还没有断绝,必须得要招个郎婿,然后还得生个带把的,改姓殷,才能够继承他老殷家的香火。
可恨大丫头是个死心眼的,女孩子家家的偏要读书,你读书就读书吧,还考上了个啥子大学,连县里的县太爷都被惊动了,亲自派了人到家里来劝说。
哎呀我的娘老子也。
他一个木匠,往上就是再连数三代,也还是个木匠,哪还能见过这等阵势,加上大丫头敲边鼓,屋里那婆娘也趁势火上浇油。
他一时糊涂之下,也就点了头,以至于到今天要做出这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坑儿徒弟。
可不坑又能怎么办?
难道真要让大丫头恨自己一辈子啊!
殷老汉不傻,反而小算盘很精明,首都大学那是一般人能考上的吗?自己家娃有出息了啊,祖坟上冒了青烟,就是耽搁了自个,也不能耽搁了娃啊!
还有幺丫头,幺丫头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打娃生下来的那一天起营养就都给了姐姐,瞧着跟个小猫似的,母体里面就发育不好,难养活,果不其然,等她大一点了就落下个这么严重的口吃。
好女娃儿不愁嫁。
可是这娃儿有严重口吃,想要嫁个好人家难,嫁给个同样也落下来有毛病的人家里吃苦受累,殷老汉心里面又舍不得。
可要是能招个好郎婿,在家里面还有自己能够帮衬着,那齐活。
坑一个儿徒弟。
要就能够解决他里面这两个老大难题,不能说是亏还是不亏。
可是殷老汉心里面就是堵得慌,自己的儿徒弟陆阳打初中辍学起就跟着自己学木匠活,他家牙老子死的早,娘老子丢下他远嫁,他也就是个吃百家饭的,不是自己可怜他,教他木匠活,他能有现在的体面吗?
娘的。
瓜娃子。
殷老汉心里面一阵嘀咕,‘啪啪啪啪’把手里面的旱烟斗往地上一阵敲。
把心一横,准备起身往屋里去。
“师娘,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今天的动机我可是一抹清,自打明珠妹妹她考上了首都大学,我就在等着这一天哩。”
“她我是配不上了。”
“师娘你不是也反悔了,你没有打算再让她嫁给我,难道不是吗?”
正当殷老汉准备进屋。
屋里劈头盖脸就传来了陆阳的一阵连珠炮似的质问。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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