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健表露出的态度异常坚决,观其架势,那是真要杀人,不论何人!对此,便是众人再有异议,也不敢再多劝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通过这种近乎“一意孤行”的拍板后,苻健确定了后撤事宜,即便这种决定,过于不合时宜。而这样的方式,对于军心士气,同样具备不可避免的恶劣影响,但比之将实情相告,苻健只能在两害相权之中,取其轻者。
夏四月朔,进完早食之后,安邑城下的苻氐大军,便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再度动了起来,进行着撤退准备。
对于撤军命令,全军上下,人情咸怨,毕竟他们才经血战,伤亡尚未抚平,体力也未恢复,便被当作牛马一般驱使。
不过,在如山的军令之下,所有苻氐将士,也只能忍耐着愤忿与疲惫,进行撤离工作。为此,苻健特地从亲兵之中,挑选组织了几支监察队,分往诸军监督。
当然,在感军心不稳之际,苻健又使人广告众军,再度强调,此行是欲至闻喜休整,并允诺,到闻喜之后,大犒三军,这才勉强将军心安抚住。
或许将校军官队伍中,对苻健的撤军命令有诸多意见,但中下级走卒,却未必如此,安邑的血战,可是历历在目,能够脱离那个血肉磨坊,未尝不是好事。
在一场手忙脚乱之中,当日巳时过后,在苻健的安排之下,苻氐大军便正式踏上了北行的路途,比之进军之时,效率还要高。
而对苻氐大军的异样,城内的苟军早就被惊动了,收到汇报的苟武,急等北城,向外张望察看。苟武也是有些紧张的,若是苻健不按常理出牌,还要继续进攻,那今日,他就得做好突围的打算了。
在紧张观察半个多时辰之后,苟武方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心中有所猜测,但不确定,直到苻氐大军正式拔营......
面对氐军这突然的异动,苟武自是百思不得其解,若要采取什么措施,比如趁机追杀什么的,也就想想了。
一则,城中苟军实力已经遭到大幅度削弱;二则敌情不明,苟武也担心是不是苻健在耍什么阴谋,诱他出击;三则,在准备撤军的过程中,苻健让苻黄眉率领那支氐军精锐,于城前监视,也作为殿后之军,让苟武不敢妄动。
但不论如何,在确认苻氐大军后撤之后,苟武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安邑的危机至此算是解除一大半了。但放松之余,苟武又不禁思考,氐军那边,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
苻健这边,一直到午后,才正式起行,与苻黄眉一道,率领氐族劲旅。在动身之时,苻健勒马回望,凝视安邑城良久,疲惫的面容间,流露出一抹愤忿,心中则暗暗叹息:
“今日一撤,不知何日再度西来?
误此良机,卷土来之际,不知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击败苟贼!”
带着这两个问题,苻健愤忿满怀,郁郁而去。其中的滋味,他只有在今后,慢慢体味,并且随着时间的沉淀,再思今日,只会越发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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