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哪怕冲着这顿顿饱食,各营将士,无不尽力,慨然向战。甚至于,那些一路行来,还没有捞上仗打的将士,望战之心,日益旺盛,毕竟,只有战功,才能带来更多的赏赐、更好的待遇。
“苟都督与丁都督回营了!”营门大开,伴着哨兵的高呼,给苟军大营井然有序的大营,带来了一丝波澜。
中军大帐内,在基本完成各营入驻安排后,苟政召集各营将领,举行日常军事会议,交待扎营事项、强调军纪条例,关注兵心士气,总结进军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总体而言,情况还是让苟政比较满意的,胜利与顺利,往往能掩饰很多问题,而在战时,除了一些“原则问题”外,苟政也不似平日里那般上纲上线。
“主公,苟、丁二位都督得胜回营!”郑权前来禀报。
这里的苟、丁,指的当然是苟须与丁良,在抵达郑丰,得到苟须率军急进的消息后,苟政便有些生怒。
在苟政看来,敌情不明,兵力悬殊,苟须那分明是冒进,千余兵士,前趋捋战,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击败张先吗?他以为是自己李闵?
更为关键的是,破军营可是苟政最早组建的精锐,最英勇的士卒,最精良的器械,都用在破军营上,忠诚度也是排在前列的。
要是因苟须这一时冒进给折进去了,苟政得心疼死,于是,只能压下恼怒,派丁良统帅骁骑营,快速西行,前往接应。
如今,这是回来了,听起来,还有斩获。不过,比起其他将领,苟政态度很是矜持,只是淡淡一摆手,吩咐着:“让他们进帐!”
很快,苟、丁二人入帐,一齐参拜。苟须的铁甲上,还留有一些创痕与血污,望着苟政,敛不住笑意,道:“主公,还请快快发兵吧,长安军旅,孱弱不堪,以我将士精悍,必可一击破之!”
见其得意姿态,苟政一副平和的模样,问道:“斩获如何?”
苟须道:“具体斩获,未及细数,但末将于今晨率军,急奔阴槃,至郊外,与长安军相遇,短兵相接,连破三股敌军,无一军一卒可挡,只为我将士驱杀,斩杀敌首,至少千级。
若非深入,敌军大部合围上来,末将不敢久战,战果还要多。敌虽众,有围我之心,但行动缓慢,军纪不严,战力更无可称道处,只被我率部一冲,即突围而出......”
苟须得意洋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在阴槃县,与长安军交战的过程与结果。帐内众将,听得雀跃,恨不能以身替之,苟政的神情却不见多少变化,反而眉头蹙起。
看向丁良,丁良则心有灵犀,禀道:“末将赶至阴槃时,苟都督的确已突破围困,末将冲杀一番,与之合力打退追击,这才东归新丰!”
“伤亡如何?”苟政沉声问道。
见苟政这副严肃的口吻,苟须的兴奋头减弱了些,答道:“伤不足两百,死百余卒。”
“你所破之军,可是长安军精锐,张先主力?”苟政问道。
“这......末将无从定论!”苟须有所尴尬,但紧跟着肯定地说道:“主公,仅凭末将一军,便已搅得敌军前军大乱,大挫其士气,若我将士全军压上,敌军绝不是对手。
还请主公速下决断,趁敌军新败,军心不稳,发起突袭。阴槃距此不远,急行军不用一个半时辰,若待其扎好营垒,稳住阵脚,恐失良机!”
面对苟须的请命,苟政却没有那般动心,而是琢磨了下,方吩咐道:“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疗创,安顿救治部卒,至于进兵之事,再议!”
“主公!”
“嗯?”
苟政表情一阴,见状,苟须只得无奈退下,略显郁愤地退出帐去。
苟政皱了下眉,对其余诸将吩咐道:“各将暂且回营,抚定军心,进食之后,枕戈待旦,以备作战!”
“诺!”
待众将退下之后,苟政方才拍了下帅案,表现他的恼火:“我三百精锐,就这般草草折损了!”
见苟政怒容,苟安劝道:“如苟须所言,战果还是很丰厚的,敌军的损失,要更加严重,士气大迭,接下来战事也于我更利!”
杨闿也劝道:“主公,苟都督此去,虽显莽撞,但足彰我将士昂扬斗志、善战之能。同时也将敌军的实力,基本试探出来,正面对战,绝不是我军对手,主公可稍安其心了!”
若非见苟须顺利带领破军营归来,别说表功安抚了,能否饶其性命都两说。深吸一口气,苟政问同样留下来的丁良道:“敌军情况如何?”
丁良回忆了下,方才说道:“就与我部交战的敌军来看,战力的确不算强,但也未到一触即溃的地步。其中有些打着‘张’字旗的兵马,有些韧性,死咬着苟须不放,破军营大部分伤亡正是在追击过程中造成的......”
略作沉吟,丁良又道:“以末将估计,张先军大部也是于今日抵达阴槃县,更详细军情,还需等探骑营汇报!”
“朱晃呢?还未回营?”苟政大声朝候在帐前的郑权道。
“禀主公,尚无消息!”
“待他回营,速来见我!”
“诺!”
待天色彻底暗下,大地笼罩在一片墨色中时,借着点点星光,朱晃领着一小队探骑,匆匆自西归来。
“禀主公,张先已于今日日晡,领军至阴槃。白日苟都督一战,大挫其锐气,已屯兵阴槃城中,又于城外,当道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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