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雄几乎与王杨之交错而过,对其行礼,也直接忽视。王杨之暗暗摇头,这些丘八,果真不通礼数。
待见到坐于堂间的苟政,王杨之迅速变了笑脸,上前佝身道:“将军,这两日间,府上进出频繁,调动甚多,莫非已然准备好兵马,准备进兵河南?”
“王从事此来,除了传制,莫非还要当苟某的监军?”闻问,苟政淡淡的反问。
见苟政语气不善,王杨之连连摇头,讪讪道:“将军切莫误会,在下只是好奇,好奇!”
“从事既然问起,苟某也不吝相告!”苟政平静地道:“我河东兵马的确已然准备到位,进军日期也已定下,就在明日!”
王杨之闻言大喜,拱手正欲恭维几句,却又听苟政补充道:“只是,不是向东进取中原,而是向西收复关中!”
“啊......”王杨之惊呼一声,愣愣地望着苟政:“这,这......”
见其结舌,苟政一脸平和地解释着:“关中如今,正在羯赵余孽杜洪手中,我想长安亦是旧都,正当以兴复为己任,若得功成,同样是响应殷中军北伐号召,是也不是?”
“可这与殷公谋略相悖啊!”王杨之回过神来,不满道:“而况,杜洪乃京兆大姓,在下北上之前,也听闻他已有归附朝廷之举措!”
“京兆大姓......”苟政嘴角抽动,此时他实在很难忍住不去蔑视,反问道:“杜洪如今可得朝廷制敕册封?”
王杨之摇头:“未闻!未知!”
“那杜洪就是僭称朝廷名号的奸伪之徒,合当由我兴兵讨伐!”苟政悠悠然道,眼神则默然地盯着王杨之。
为其所慑,王杨之苦着张脸,哀叹道:“将军执意同室操戈,在下自难劝阻,只是如何向殷公交待啊......”
他这话,既是在问苟政,也是在问自己。苟政则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道:“待殷公统帅北伐王师,克定中原之后,我当亲自前往谢罪!”
“既如此,恳请将军派一支兵马,护我南归复命!”王杨之无奈,只能拱手请求道。
“从事先不急南归!”见状,苟政眉头上挑,说道。
“将军有何吩咐?”王杨之下意识地有些警惕。
苟政笑眯眯地道:“从事使命未成,岂能南归!”
“朝廷制命,殷公之请,在下已然传达到位!”王杨之表示道。
苟政笑容更加灿烂了,解释道:“一道制书,可远远不够!河东、平阳、弘农三郡,苟某有些影响力,但关内豪杰士民,可就未必信一道文书了。
因此,还需现身说法,方更有说服力。从事出身琅琊王氏,高门大族,天下闻名,待我打进关中之后,还请从事替我传示朝廷赐封......”
听苟政道出缘由,王杨之早已顾不得什么名士风采了,两眼瞪得老大:“万万不可啊!”
苟政:“有何不可?”
“待将此事遍传关右后,我自当遣人,送你回扬州!”
至此,王杨之才真正体会到,所谓高门大姓、上流名士、朝廷使节,在这等强人军阀面前,一文不值,即便苟政看起来,并不粗鲁,甚至习惯于轻言细语。
......
傍晚时分,苟政带着些许疲惫,走进将军府后宅,进入内堂,已然摆好了吃食,边上亦有两名仆妇侍候,与郭蕙一道陪嫁过来的。
毕竟是名门淑女,自郭蕙嫁进府中之后,至少在后院,给苟政带来了一些新规矩、新风尚。
堂间,郭蕙与苟恒、苟荻兄妹俩等着,见到苟政的身影,三人一起上前迎接:“郎君(三叔)!”
自归安邑后,苟恒与苟荻兄妹便被苟政安排在将军府中,暂由郭蕙照料。回以笑容,苟政看着准备好的餐食,道:“先用晚餐吧!”
虽有食不言寝不语之说,但苟政根本不在意,一边啃着鏊饼,一边问苟恒、苟荻道:“进府也有些时日了,一切可还适应?”
闻问,苟恒答道:“多承叔母照料,甚好!”
略作沉吟,苟政吩咐道:“荻娘,从明日开始,你跟着叔母识文断字!至于恒郎,也从明日始,进入童子营,学习训练!记住用心学习,唯己有才,方不堕乃父之威!”
“诺!”对苟政的安排,苟恒与苟荻自难反对。
夜幕降下,屋内昏黄的灯光,营造着一种暧昧的气氛,郭蕙一身影影绰绰的裙子,暴露出苗条的身段。亲自给苟政递上一杯热汤后,郭蕙轻声说道:“有一则喜讯要告知郎君!”
“何事?”苟政漫不经心地应道。
“那赵娘子,今日查出已有身孕......”郭蕙道。
“嗯?”苟政回过神,盯着郭蕙:“当真?”
郭蕙点了点头:“她也是个可怜人,如今有孕在身,郎君还是给她一个名分吧!”
“此事,就交由夫人处置!”苟政想了想,道。
“诺!”
郭蕙轻声应着,待苟政放下汤碗后,缓缓地探过身子,贴到苟政身上,按在苟政胸膛,幽幽地说道:“郎君出征,妾自当于府中,恭候凯旋,只是一别难免经月......”
苟政本有些心猿意马,低头见郭蕙那迷离的表情,实在动人,自无忍耐的道理。
一晌贪欢,略尽欢愉,若非怕明日出征,马上腿软,是决然不肯轻易罢休的。经过开发的郭娘子,还是极具魅力的......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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