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上战斗焦灼之际,在一名骑将的率领下,主动出城进攻。苟军将士之中,还是有不少人,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也正因如此,竟然为其所凿穿,杀伤不算大,却严重影响到了对堡壁的进攻,减轻守方的压力。
苟安不得不临时调整阵型,结阵相抗,阵脚稳住了,对堡垒的攻击也放松了,壁上士卒迅速被赶下来。丁良率领骁骑营去截击,也被其击败,死伤三十余骑。
最后,还是苟政命胡将曹髡,率领一干统万营士卒,用抵近搏命斩马腿的战术,方才将之击退,但也只留下了不到二十具尸体,剩下的并不费劲,便退回了堡,而统万营,伤亡了近百名。
不过,这一套也就打个出其不意,当有所应对之后,并不足为惧,况其人数太少。当然,柳恭用铁骑冲击的目标达成了,阻止了苟军对西门最强势的一波进攻,解救了最危险的时刻,也使得柳氏堡抗住了苟军一日的进攻。
十月十四当日的战斗,苟军没能攻克柳氏堡,折兵近六百,其中阵亡一百五十余人。柳氏的确向苟政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但也彻底激怒了苟政。
是夜,柳恭再度派遣使者,以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游说苟政,表以诚意,希望能够罢兵修好,柳氏愿意出粮资慰劳将士之辛苦......
当着诸将的面,苟政拔出佩剑,狠狠地削掉一角帅案,冷冷地对使者道:“回去,答复柳恭,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我破壁之后去斩!”
苟政这番表态,极提士气,苟氏的将校们为之振奋,初战不克的失败情绪迅速被抛诸脑后。负责主攻的苟安则当场请示,翌日再攻堡壁,苟政允之。
只能说,比起当初,苟军的成长是全方位的,即便仍然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韧性的提高是显著的,尤其是汾水鏖兵之后。一场小挫,或许会对士气造成一点小小的影响,还绝不要命,只需一些手段激励,便足以重新焕发。
而柳氏堡内,可就愁云惨淡了,苟军的强大,同样远超他们的想象。过去十多年,柳氏不是没有遭遇过战乱,但没有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危险的压力。
当使者屁滚尿流地返回堡内,述以苟政的回复后,一片哗然。且不提柳璩如何愤慨、慌张,就连一向自信的柳恭,脸色都有些发白,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玩脱了。
但是,也晚了,并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反思后悔。和平诉求失败,事已至此,情态危急,只能竭尽全力也应对了,而攸关家族前途命运的事情,也容不得更多的争论了。
于是,柳氏豁出老本,几乎将堡垒所有能提刀的丁壮聚集起来,发给武器,登上堡壁,抗拒苟军。而苟军各部,在重整旗鼓后,也再度投入重兵,展开进攻。
柳氏把老本掏出来了,爆发出来保卫家园的意志与热情,或许值得认可,但面对的却是全力进攻的苟军,他们爆发出亡命之徒的本性之时,也是无坚不摧的。
双方的决战很激烈,血腥碰撞自清晨自午后,终究还是以苟军的胜利告终。平心而论,若只说作战意志,柳氏部曲的抗击,竟是苟政领兵以来,所面对敌人中,仅次于谷水之战中石闵部的。
这不得不让苟政,对于这些盘踞在北方坚壁自守的豪强们,另眼相看,或者说忌惮不已,他们的存在是有理由的。
只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依旧是不够看的。参与围攻柳氏堡的苟军,战力固然也有参差,但基本都是老卒,都上过战场,不管有无战功,但至少活了下来。
至于柳氏部曲,虽然不乏精干力量,但终究是少数,能作为中流砥柱,在大势面前,却难逆天改命。
而仅从战斗来说,攻破堡壁,获得先登之功的,不是他人,正是在闻喜收降的上党猛士弓蚝。新归附的弓蚝,得到了苟政的厚待,关怀可谓无微不至。
感其恩遇,弓蚝自然想着回报,他向苟政请示,愿意作为攻壁士卒的一员,苟政同意了。而在十五日的战斗中,弓蚝彻底展现出他的本事。
普通士卒,顶着城上防御攻击攀城,需要很多步骤,小心翼翼,费时费力。而弓蚝,披坚执锐,攀梯上壁,如履平地,城上的弓矢刀枪攻击,完全无法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上得堡壁,就是一通砍杀,生生为后续士卒上壁,争取时间与空间,即便在柳氏部曲拼命的反扑之下,支持不住,也能全身而退。
近两丈高的堡壁,借力跃下,着地之后,而筋骨不伤,迅速活蹦乱跳,让人侧目。谁是攻壁战斗中最靓的仔,一目了然。
苟政从来不是一个迷信的猛将的人,但亲眼见到弓蚝的表现,依旧不由咋舌。而弓蚝在柳氏堡前,两上两下,在第三次的时候,终于作为箭头,将堡壁的防御彻底击破......
破壁之后,苟政兑现了他的承诺,纵兵劫掠,如果有什么补丁的话,那便是差人传令,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可赦免不死,余者,一概格杀。
这道追加的命令,能挽救多少堡内民众的性命,不得而知,但冬风之下的柳氏堡,在苟军进入之后,沸腾了,兵荒马乱,哀嚎不断。
苟军的劫掠,一直持续到傍晚,暮色降临之际,方才暂时宣告结束,各营将士,收获颇丰。当然,真正值得眼馋的,还得是柳氏的仓库,不过这些都动不得,得等主公来分配,但柳氏的府宅,也足以让将士受益了。
作为一方士民的庇护所,柳氏堡内的情况,并没有想象的好,普通堡民,居住简陋,条件艰苦。唯一像样点的建筑,大抵就是柳氏族人及部曲所居的宅院了。
柳宅正堂间,那些平日里供柳氏兄弟钟鸣鼎食的地方,苟政理所当然地坐着,几名将校陪坐客席,好奇地打量着被亲兵押上堂来的柳氏族人们。
当先站着的,正是柳璩、柳恭两兄弟。柳璩双目通红,一脸丧败,柳恭身形要狼狈些,危急之时,甚至亲自在一线指挥抵抗,然而,这只能作为柳氏抵抗义师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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