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邺城。
州牧府邸内,袁绍身着青色华服,头戴高冠,腰佩宝剑,玉石配饰压着下摆,打扮得一丝不苟,加上刚刚入主天下强州的威势,使得他整个人平添几分威严。
此刻他一手虚握着剑柄,缓步踏入府邸议事厅,微微眯起的双眼扫视着在场群英。
室内聚集着袁绍的手下文武,皆是面带喜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袁绍的地位抬升,对这些抢先下注者来说,他们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见过主公!”
随着袁绍的踏步而入,室内的一众文武齐声拜道,声音整齐划一,言语里透着股朝气,更加显得袁绍这手下班底的不凡之处来。
“嗯,诸位免礼!”
袁绍缓缓落座,抬手向着在场僚属示意道。接着他扫视众人,目光定在自己的亲近文士荀谌身上,眸光微沉:“韩文杰走了?”
“回禀主公,奋武将军昨日便已出城,应是南下陈留郡了。”
荀谌闻言,出列抱拳回应道。
“陈留郡啊!看来是找张邈,也好,没有彻底坏了情谊。”袁绍听到韩馥投靠张邈,顿了一下,接着颔首说道。冀州大局已定,韩馥的去留生死已经不重要了,这时候他离去,对袁绍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还有一事,曹孟德昨日也南下了,带着他手下的兵马。”荀谌悄悄抬眼,看了眼袁绍的脸色,提到袁绍帐下另一人的行止。
袁绍听到曹操的去留,眉头不自觉的挑了一下,接着又立刻释然,曹操的性子他很清楚,定然是见到自己夺下冀州,心生嫉妒,也想要自己去打拼地盘。
想到此处,他摆摆手,摇头道:
“阿瞒啊!由他去吧。我了解他,在我之下是委屈他了。正好南边闹黄巾,以他的能耐,对付些黄巾贼不在话下。”
荀谌说完话后便就退了下去。
袁绍正要询问还有何事,就见一脸刚毅的审配站出来,拱手禀报道:
“启禀主公,常山国来信,彼处今年遭遇匈奴侵袭,匈奴言称遵奉主公之命南下,沿途劫掠良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其害,官吏苦不堪言。还请主公收回成命,传信于於夫罗,严令匈奴退兵。”
审配一番话语,顿时引起了在场官吏们的窃窃私语,不少人也以异样的目光看向审配,毕竟冀州北边遭遇胡部侵袭的事情乃是袁绍幕僚众所周知的事情,这是袁绍招引草原胡部骑兵为其所用所必须支付的代价。
唯有审配,敢于将这样的私下默契撕开,赤裸裸的暴露于天光人前。
看到审配那张冰冷不化的脸庞,袁绍只感觉一阵牙疼,有心避开这个话题,却碍于有着百姓大义在前,只得做出一脸怒容,一巴掌拍在面前的黄铜案几上,喝道:
“岂有此理!彼辈既受王命,就应当约束部伍,我大汉疆土,岂容这等宵小放肆!?”
“主公英明!真乃我冀州百姓之福也!”审配见到袁绍表态,第一个站出来唱赞歌,不肯让他凭借一番言语轻易揭过此事。
“主公英明!”在场众位僚属同样出列齐声赞道。
“这..”袁绍一下子被审配架住,不由瞪了眼低头的审配,随后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周,定在自己的外甥身上。
“高干,你带兵往北边走一趟,将作乱的胡部骑兵驱逐出境。”
“属下遵令!”武将打扮的高干披着甲胄,当即出列应道,沉稳的声音给了在场之人不少信心。
“另,友若,你书信一封到匈奴营中,让於夫罗收敛一点。”接着袁绍看向荀谌,沉声令道。
“喏!”荀谌接令后缓步退下。
此事过后,陆续有臣僚出列,道出冀州的文武诸事,一州的政务于袁绍而言,有众多臣僚辅助下,并不算难,能被提出来的都是些关系重大的事件,皆被袁绍三言两语决断完毕。
待众人说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袁绍透过宽阔的屋檐梁柱,望了眼外边天色,随后低头看了眼在场的僚属,站起身来缓缓道:
“昨日,某收到涿郡太守温恕的文书,其代表全郡官吏百姓,愿意献涿郡于我。”
哗!
正如袁绍所料,他的话语一出,场内的僚属一片哗然,大多数人对这样的消息惊喜不已,少数人则是眉头紧皱,面带忧愁之色。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主公真乃天命所归,那涿郡温恕不在韩馥在任时投靠,唯独在主公上任伊始便就来投,岂不正是证明了主公入主冀州,乃是众望所归?”
沮授、荀谌等一众袁绍的亲近僚属皆是连连颔首,上前道喜。
“呵呵!”
袁绍强压的嘴角终于还是翘了起来,衣袖摆动,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主公万万不可!”
却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却是别驾田丰。
“主公,温恕献土实是别有用心。
一者,主公辅一上任,人心未定,州内尚有黄巾肆虐,北有胡部侵袭,正是安定人心,休养生息之时,此时收下涿郡,必然引起幽州嫉恨,届时必然爆发大战,于主公大业有害矣!
二者,我冀、幽二州本无仇怨,因涿郡而引来强敌相对。如此一来,涿郡便如那战国之时的韩之上党,烫手山芋,得不偿失矣。”
田丰义愤填膺,为在场之人的喜色而愤慨,在他看来这样简单的道理,这些人不会不知道,却一心献媚于上,忘记了为人臣的本分。
袁绍看到田丰,眼角略微抽动,得!又来个不好对付的。
田丰与那审配一般,都是些刚直性子不好对付,若非为了收买人心,他实在不想让这二人在眼前晃悠的。
“田别驾此言差矣!”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