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
“谁动的手?”
在场的王烈以及木央都很惊讶,连声发问道
公孙度将书信交予在场二人传阅,淡淡回道:
“你们看吧,公孙模带兵在广阳郡逡巡,鲜于银大胜之后未选择进行追击,也没有收兵回蓟城,似乎在观望局势。
只因为营中有消息称刘虞此前遭遇刺杀伤重不治而亡。此前整顿乌桓骑兵,也是担心这些乌桓骑兵生起异心。”
“看看蓟城情报,刘虞有多久没有公开露面了?”王烈看完书信,神色严肃的望向木央,急声问道。
木央闻声,闭目思考一阵后回道:“自从那日出城压服上谷乌桓部族后,刘虞就再未有过公开露面,算算时间,已经有半月之久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而今看来,刘虞定然是出了变故,快,让蓟城的黑衣卫一定要探听清楚刘虞近况。”公孙度踱了两步,转身向着木央命令道。
“喏!”木央知道事态严重,接令后当即出帐而去。
公孙度接着看向王烈,神色凝重下令道:“彦方,传令下去,在右北平以及辽西大兴募兵,不限数量。”
“这?”王烈闻言,吃惊的睁大眼睛,不知公孙度为何突然下此命令,以这两地的底蕴,一旦大兴募兵,简直就是要挖空两地的青壮人力,在他看来,有些得不偿失了。
公孙度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我有不妙的预感,这幽州,不是那么好打的。新得右北平、辽西两郡,本就因为时间太短地方不稳,还不如借着募兵机会,将地方上的青壮武力集中到军中来,以免前方作战,后院起火。”
“而且,两地的民众熟悉马匹,骑兵兵源不缺,加上辽东转运过来的兵甲。可以迅速组建一批用以隔断战场的骑兵部队。这样的军队,远比行动迟缓的步兵有用得多。”
“仆遵命!”王烈闻言,想起之前公孙度所提到的,而今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军事实力所带来的强权基础,眼神愈发坚定起来。当即低头领命,而在低头的瞬间,便在心中开始筹划着如何让那些地方豪强交出手中的部曲私兵,以及思索该如何为不断膨胀的军力转运物资。
不待王烈转身,公孙度继续下令:“另,令临渝屯驻的步兵不用跟随骑兵行动,可坐船南下,沿着沽水上溯,直逼蓟城。”
当日中午,无终县城的门口,便就挂起了公孙度的招兵大旗。
“招兵!公孙府君大招兵了啊!没有限制,只要会骑马,能杀敌便可参军,保境安民,杀贼灭虏啊。”
旗幡下的一名小校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倒是引起了不少围观群众的兴趣。
“我说,这话里的灭虏不尽不实啊,我明明看到这位公孙府君手底下有不少胡部骑兵,虽然身上是汉军装扮,可那股子胡人味道骗不了我。”当即便有人对公孙度口中的灭虏一词提出疑问,毕竟公孙度骑兵队伍中的胡人成分掩藏不了。
“嘘!小点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是义从军,哪里是胡人来着?若是被那些小心眼之人听见了,小心人家拿你是问!”
一旁有人赶紧拦住出言之人,低声警告道。
出言之人很是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嘁!说什么义从军,还不是换了张皮的乌桓蛮子!?这些人前些年杀了我家数人,正愁没机会杀胡呢。”
说着就见此人大拿拿的自人群中出列,来到招兵官的面前,挺着胸脯朗声道:“长官!若是参军,就能去杀乌桓人吗?”说着他还拿挑衅的眼神看向招兵官身后一名明显胡人模样的兵卒,似乎对其反应很感兴趣。
“谁抢我们东西,谁杀我们亲友,我等就去杀谁。无论乌桓、还是鲜卑,或者汉人。”招兵的军官先是往后看了眼,回头很是肯定的回道。
“好!那就算我一个!某叫邢远,右北平无终人,当过斥候,做过队长,会骑射,弓弩,善使长戟、短戟、钩镶...”壮汉似乎对军官的回答很是满意,当即自报家门,随后说出自己的擅长技能,说得招兵的军官异彩连连,一听便知眼前这位便是个经验丰富的边军老兵啊!
很快邢远便就办好了招兵手续,领了块写有个人信息的木牌后,他就被军官指派为临时什长,负责管理募集兵员。
而过程中军官身后的胡人兵卒,似乎根本受因为壮汉的话语影响,仍旧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握紧了刀柄像个木雕一般。
“嘿,你哪里的?乌桓,还是鲜卑?”
邢远来到那名胡人长相的兵卒身侧,好奇问道,他对此人的定力很是佩服。
“我叫乌侯,辽东辽队人,并非乌桓,也非鲜卑,我是辽人。”那兵卒咧开嘴,说一口浓重辽地口音的汉语,却让邢远愣在了当场,头一次意识到了所谓的义从军是个什么成分,这些人不再以部落文化划分身份,而是以牧地位置标识身份。论起来,与他们这些自称燕人的汉人区别不大。
怔了片刻,邢远拿起手里的纸票,问刚刚认识的辽人:“我说乌兄弟,这玩意好使吗?真的能值一千文?怎么看着像是唬人的?”
乌侯看着邢远手里的那叠纸票,咽了口唾沫,老实道:“有用的,在辽队时我们就用纸票,卖牲畜收纸票,买粮食、盐巴也用纸票,比铜钱好用!”
说着乌侯看了周围一眼,没找到熟悉的辽地商贾身影,摊手道:“你到营门就知道了。到时候会有商贾来做买卖,他们都收纸票的。”
邢远看似明白的“哦!”了一声,将纸票收好后,整理了下刚刚发到手里的军袍,甩起刚刚下发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朝着那些新兵抽打过去,口中喝道:“排好队!刚才说的都忘了?”
而在邢远之后,前来投军的人源源不断,其中有当地的豪强部曲为最,他们自带马匹、兵甲、且训练有素,有这些豪强的示范,本土百姓参军热情再创新高。
当日下午,刚刚领到一件半身甲的邢远惊诧的抚摸甲片,拉住军需官追问道:“这是给我的?”
“对对,没错啊。你是骑兵队长,若不是此次参军人数太多,营中甲具不足,你还能领到一副锁子甲的。”军需官不耐烦的撇开邢远的纠缠,用笔杆挠着本就不多的头发,招呼大车向着另一侧的营房而去。
铛铛!
拿拳头狠狠锤了下甲片,听着结实声响,邢远露出笑容,喃喃道:“甲片还不错啊,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手指不自觉的摸到了怀中的纸票,邢远的目光转移到了营房外附近,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建起了数座木屋,全是做军队生意的辽地商贾。
舔舔嘴唇,有些珍惜怀中的卖命钱,可想起战场上的凶险,他还是下定决心,快步前行,寻到另一侧的乌侯,笑着道:“乌兄弟,喝酒不?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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