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余光一扫,自己身侧的亲兵接连被这狠毒的枪林刺落,一点还手之力都无。
自追随公孙瓒以来,严纲第一在对战场上生出了莫大恐惧,失去了亲兵护卫,严纲这一瞬间只感觉只身面对万军,精神压力难以想象。
吱吱!
几点火星溅落,却是另外几杆长枪直直向他刺来,却在严纲身上的甲胄上划出道道白痕来。然而,攻击向严纲的长枪远不止这么几只,严纲身上的行头若磁石一般吸引着周围东莱骑兵的兵刃。
“噗!”
终于,面对如此多的攻击,严纲避之不及,被人刺中肩头,饶是肩甲抵挡了不少伤害,却还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霎时间涌了出来,将严纲的披风都染了半红。
“驾!”
见识不妙,严纲忍着肩头剧痛,一提马缰,坐下马匹极有灵性的转头,继而高高跃起,避开了那极为凶险的东莱骑兵正面,高大的坐骑凭着体格优势,将边缘的东莱骑兵坐骑挤开。
“受死!”
严纲脸带怒气,自己一身武艺,却被这些小兵似的杂骑搞得这般狼狈,让他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得拿那些边缘的东莱骑兵出气,换了只手,长矛一扫,攻向那人的胸腹,这一矛又急又狠,因为并排而腾挪不便的对方极难抵挡。
面对敌将攻击,那名东莱骑兵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似乎比起自身性命,保持骑墙的完整更为重要,自顾自的伏在马背上,以其背部薄弱的防御,生吃了这一击。
唰!
一片带着麻布的肉片升空。
“哈....呃”
严纲残忍的笑还未收敛,面前忽地再度出现一片枪林,饶是严纲久经战阵,此刻也是面若死灰。
第二排的东莱骑兵同样紧密,战术仿若重演。
只是这一次严纲的运气不佳,恰好位于骑兵阵列的中部,无论他的坐骑多么神勇,却是无法逃避骑墙的审判。
面对这种长满枪刺且高速逼近的骑墙,严纲手中的长矛连连格挡,始终无法阻挡那携带着万斤质量的势能冲击。
希律律,侧着身子想要逃离险境的战马率先遇难,嘶鸣着倒地。
“噗噗噗”
数根长枪直直捅来,角度合适,力量足够,严纲身上的名贵铠甲没有失去了效用,身上瞬间多出了数个血窟窿,眼见着不活了。
对面的东莱骑兵默契的没有收回长枪,架着严纲的尸体前行,若示众一般向着战场上的幽州骑兵昭示着他们的主将结局。
由于东来骑兵的阵线极其狭窄,使得更多散乱的幽州骑兵在这交锋的短暂时刻,沦为了战场看客。
古代混乱的战场上,因为冲阵而失去序列的散兵是极难再度组织的,他们在战场边缘游弋着,就如大多数人一般,以交战区的结果来定下自己的去留。
“严将军死了!”
随着一声哭嚎响彻在这片战场,游弋的幽州骑兵朝着声音源头一看,霎时间看见了那些因为严纲阵亡而奋不顾身上前抢夺严纲尸体的亲兵们,正在东莱骑兵的连番冲撞下不断落马。
没有过多的犹豫,失去组织的骑兵们策马向着远方逃离,只是临走前朝着主战场望了一眼,试图望见那位公孙将军创造奇迹,中军若是取胜,那么他们自然会返回战场来痛打落水狗。
只是,没想到却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他们看到了,在北地杀的胡人丧胆,战无不胜的白马义从们正在溃败。
“败了!?”
刚刚还在策马逃离的右翼战场幽州骑兵们看到这一幕,却是猛地停了下来,口中喃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此刻的他们手脚无力,茫然四顾,有如信仰崩塌一般。
而在半个时辰前,中军战场上。
选定战场后的公孙瓒,在命令严纲去支援势弱的右翼集团后,自己带着剩余骑兵持续机动,若腾飞的鹰隼,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作为指挥官,张辽与公孙瓒极有默契的放弃了对右翼的支援,主动将之与中军切割,却是都不想陷入无谓的添油式的消耗战。
战场上的一副诡异局面发生了,右翼喊杀震天,箭矢横飞,人与马尸体堆满平原,而两方的中军却是保持了克制,就如高手交战,互相试探着,却始终未曾出招。
张辽带着中军骑兵稳稳向前压着,眼神扫过公孙瓒所在,公孙瓒身后骑兵数量虽然众多,此刻行动起来,却是十分灵动,没有因为大队骑兵行动而露出破绽。
“呼,不愧是你啊,公孙伯圭,叫人寻不出破绽来。”
张辽看了对面的骑兵许久,半晌吐出一口气,苦笑着摇头道,自己手上骑兵成色张辽很清楚,除了直属骑兵,其他的根本不能与辽东骑兵相比,而这种略显参差的战力,很容易就被公孙瓒这般的高手抓住。
“若是我主动出击,怕是会被你寻出破绽,吃些苦头。”扫视了下右翼混乱的战场,张辽摇头“只是,这一次,优势不在你,你唯一的胜机...”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掌旗官,那是个臂膀粗壮的大汉,身上没有其他兵器,举着沉重的大旗若平常物件,此刻身在战场上,如中军大纛一般威严肃穆,待遇到张辽的目光,却露出个憨憨的有些谄媚的笑。
公孙伯圭,我等你出招!
目光再度回到对面,张辽将兜鍪戴好,调整了下身上铠甲,默默自语道。
而对面的公孙瓒亦很着急,面对这一支突然出现的骑兵,他心中的惶然自不必说,更让他极为难受的是,对面的指挥官极为稳重,没有因为自己兵力少就大军扑击过来的意思,这就很难办了。
“该死!”
耳听着右翼激烈的喊杀声,公孙瓒面色数变,终于下定决心,唤来部将单经:“你带领一千骑兵,给我冲击对方中军,务必调动对方中军兵力。”
单经一愣,看了眼公孙瓒身后严阵以待的白马义从,顿时明了他的用意,这是要自己通过冲击中军,牵制对方兵力,来给公孙瓒创造斩将夺旗的机会,这样的战法他们已经多次施展,对公孙瓒武力,以及白马义从的战力的绝对信任,使得单经不发一言,默然拱手后,转身开始召集骑兵。
“随我来!”
单经踩着马蹬直立起来,一边挥舞长刀,一边呼喊着让骑兵汇聚。
“轰隆隆!”
幽州军骑兵出动,机动着划出一条弧线,大群马队快速冲刺,蹄声隆隆,欲要踏营一般。
“来得好!”
张辽见此,却是心中一喜,暗自叫好后,身侧的大旗挥舞,辽东军也出动一千骑兵,直直的冲着单经迎击过去,随着这些骑兵出动,大旗附近的骑兵再度汇聚,兵力却是没有最初那么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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