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出炉,接着便是安排人手,公孙度随手列出一个表格,转头问道:“子仲,糜家在南阳的实力如何?”
“有些商铺,能够动用的人手不多。但都是我家心腹,都信得过。”糜竺想了一下,南阳这样的大郡,本就是商旅汇聚之所,糜家在此地也有分部。
公孙度闻言,满意的应了一声,这种事情信任是第一要素,人的多寡反而不重要。
“嗯,蓟城的话,阳仪你亲自走一趟,黑衣卫中的好手此次皆交予你手,务必办好此事。”
“喏!”
“冀州....让闫信出马,最好能够说动黑山黄巾出兵,也得动用青州黄巾,臧霸都龟缩一年了,也该到他们活动的时候了。
另外,传令王驰,管承,渤海水军前出到青州沿岸待命。”
“喏!”
“传信给文远,尽快熟悉幽州地理,配合黑衣卫,给那些鲜卑、乌桓人找些麻烦。”
明亮的书房内,随着公孙度的沉声下令,一张大网渐次织开,朝着幽州这片土地笼罩而去。
广阳郡,蓟城
“岂有此理!公孙瓒此僚不当人子!”
刚刚收到自己儿子被扣留消息的刘虞正在花园中宣泄怒气,手中的文士剑不停挥舞,将花园中争奇斗艳的草木尽皆催折。
比起南方遥远之地的袁术,刘虞更加愤恨眼前的公孙瓒,此人从他上任伊始,就与他不对付。
“呼呼”
终于,身子骨文弱的刘虞还是停了下来,拄着长剑喘着气,额头满是细汗,只是他的牙根始终紧咬,眼冒血色,显然对公孙瓒的怒气快要压抑不住了。
“传我命令,即日起,幽州不再供应公孙瓒粮草。另外,代郡兵马离家日久,而今边关有警,命代郡兵马回转。
他想出兵冀州,自己想办法筹措粮草,冀州之事就是一笔烂账,袁、韩两人,都是鼠辈,我不管了。”
过了许久,刘虞的呼吸渐渐平稳,胸腔不再剧烈起伏的他立起身子,对外侧侍立的手下沉声命令道。
“主公万万不可啊!”
前来议事的东曹掾魏攸此刻闻言,上前急声劝道:
“公孙将军与主公不睦乃是我幽州内事,怎可牵扯与外州征伐?而今公孙将军征伐冀州顺利,接连取得大胜之机,主公断绝粮草,必使得军心沸腾,岂不让军中兵卒寒心,让袁绍、韩馥之辈看我幽州的笑话?”
“呵!?兵卒寒心?”
刘虞闻言给气笑了,指着面前的老吏,嗤笑一声道:“到如今我还不清楚吗?他公孙瓒的兵哪个不是吃他公孙家的粮食?念他公孙氏的恩德?既然如此,就让他公孙瓒尝一尝独自筹措粮食的辛苦。”
“主公!”
魏攸还要再劝,不料刘虞径直挥手:
“我意已决,幽州百废待兴,正需要休养生息,公孙瓒此僚专事杀伐,于幽州百姓而言,乃是恶首。况且,我始终是先帝任命的幽州州牧,任他公孙瓒兵事汹涌,也翻不了天。”
魏攸见状,只能拱手,讪讪而退。
花园中,刘虞望着老者远去的身影,眼神中闪烁着精光,继而转头对身后的齐周问道:“魏攸查得如何了?”
魏攸多次奉劝幽州这对文武合好,早就引起了刘虞的怀疑,认为这老者是收受了公孙瓒的好处,这才在他的跟前说公孙瓒的好话。
“回禀主公,魏曹掾家事清白,据我等查证,其人并无收受贿赂之举,而且,其人生活清苦,就连州府中暗地里的默认好处都没有收下,全靠着官府俸禄过活。”
齐周从亭柱后面走出来,躬身禀报道。
“哦?看来此人还真是个关切国事的纯吏?”
刘虞闻言,显然很是惊讶,本以为魏攸出言的背后,定然是有着切身利益关联的。但通过齐周的禀报,他这才发觉,或许,魏攸真的是在为幽州着想。
幽州的文武不合,伤害的还是幽州百姓的利益。
意识到这一点的刘虞深深叹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幽州上下一心?只是,遇到公孙瓒这样的野心勃勃的兵头,任凭刘虞的手段如何高明,也是无可奈何。
随着汉室中央权威的逐渐丧失,刘虞一直引为依赖的大义名分逐渐失效,反而是一心将军队握在手心的公孙瓒活得如鱼得水。
“罢了。”
刘虞挥挥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与公孙瓒鱼死网破的念头终于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命鲜于辅组建幽州突骑,鲜于银为骑都尉,兵源从幽州安置的难民,以及诸胡部众勇士中挑选。”
“告诉鲜于辅,此事若有纰漏,我饶不了他。”
公孙瓒这把刀开始噬主,刘虞作为幽州州牧,不得不考虑重新打造一把利刃。
每当这个时候,刘虞才会真正明白为何孝武皇帝那么重用投靠匈奴人,因为这些胡部头人,一旦进入了汉地为官,没有靠山,没有关系牵扯且有能力的胡人,才是最好的刀胚人选。
“喏!”齐周躬身领命,将命令快速记录后发出。
“主公这是...防备公孙瓒?”
齐周似乎看出了刘虞的意图出声问道。
“嗯,此僚南下取得几场胜利后,行事愈加猖狂,不得不防啊。”刘虞淡淡应了声,鲜于兄弟的出现,就是为了掣肘公孙瓒。
“鲜于兄弟虽好,然则突骑还未成军,形成战力尚需时日,主公若是想在军力上与公孙将军抗衡,何不考虑下另一位公孙?”
齐周闻言,顿了下,想起近日来收到的消息,躬身出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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