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矢如雨点般落下,扎入那些疾驰的马队中间,也许是骑兵加速,亦或者马队拉开了距离,战果并不丰厚,杀死的敌骑并不多。
“再来!上弦!”
郑琪见状,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一直接受凉州弩兵操典教育的他咬咬牙,指挥步兵上弦。
“长矛兵上前!列阵!弩兵插缝站立——!”
望了望没有人影的山坡,他捏紧了颤抖的拳头,收回目光,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大喊道。
杀!
高优居在颠簸的马背上喊出厮杀的口号,刀光映照日光,誓要砍下阻碍他们归家的汉军脑袋。
杀!
无数高句丽骑兵应和,刚刚那些落在地上的弩矢增长了他们信心,继续加快马速,挥刀朝着那些汉军砍去。
“轰隆隆”
马蹄卷起的烟尘覆盖住了高句丽马队,土黄色长龙向着汉军而来,前方列阵的新兵不少人开始发抖。
“不要怕,老子在最前头!”
郑琪手里拎着把长刀,冷冽的眼神扫过那些前排的兵卒,站到了军阵前方,对着那些脸露恐惧的兵卒吼道。
“军侯莫要小瞧人!”
插缝的一名弩兵出声道,说着将自己从长矛兵的保护中挣脱出来,站到了长矛兵的前方,语气中带着些傲然:“老子在北方杀胡的时候,面对鲜卑崽子不要命的冲阵都没有眨过眼,还怕高句丽?”
站在前方好不容易控制住双腿颤抖的郑琪呆着,他认得那人,是公孙度从中原带回来的老兵,善使弩机,因此被分到了强弩营,没想到从前这些他眼中的老兵油子,在真正的决死时刻展现出了精锐素质。
“就是!莫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小子好好看着,你叔教教你怎么杀敌!当年的凉州羌乱都没有杀死我,还怕这些溃军?”
又有一名老兵出列,笑着对他后方有些紧张的新兵说道,其眼神锐利,目光里满是蔑视,那不仅仅是对敌人战力的蔑视,还有对自己生命的蔑视。
“还有我..怎能让你们出尽风头.”
“我..”
随着第一个老兵出列,后续不断有人顶在了前方,他们不断的前移,以傲然的神色面对冲阵的骑兵。
“你们...”
郑琪的眼眶微红,刚刚被严方提拔的他威信不高,本来对这次阻截骑兵抱有疑虑,谁知严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无妨,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现在他明白了,严方所谓的高个,就是这些出列的老兵!
整了整衣衫,望着这些老兵的高大身影,咽了咽口水,自信能做到视死如归的郑琪拔刀前指,估计着敌军距离。
然而,就在双方憋足了力气,欲要决一死战的时候。
“轰隆隆”
响亮的蹄声响起,马背上的高优居抬头,就见到一侧的山丘上正有一列汉骑奔驰着冲下,从当前的局势来看,汉军是要步骑配合,夹击己方。
“哈哈哈!司马来了,必胜!”
列阵的步兵士气大振,前指的刀矛往前挪了挪,恨不得立即向着敌军刺去。
“糟了!”
众多高句丽骑兵心中大呼不妙,士气可鼓不可泄,刚刚被激发的决死勇气,被山坡上的汉骑冲锋场景给彻底碾碎,不少人拉紧了马缰,减缓了马速,欲要寻其他道路逃跑。
只是,临战哪里有那么容易脱离,起了速度的马匹也无法立时停下,汉骑的出现,只是打破了双方的士气平衡,却无法改变两军冲撞的结局。
“哈哈哈!冲!”
严方跨坐在青驴背上,环首刀被他高高扬起,口中高声呼喊道,只见他的后方,无数汉军或坐在、或趴、或抱着身下坐骑,感受着不断颠簸的牲畜躯体,心中不断咒骂自家司马的疯狂,鲜有人能在坐骑上挥舞武器的。
“啊——呃——啊”【停不下来了!!】
青驴嘶吼不绝,不知道是惊恐,还是兴奋,就那么驮着严方朝着那些马队冲击而去。
“哈哈,你也兴奋对不对?”
严方脚踢驴腹,像是在对话般询问道,呼喊着继续冲锋,此刻的他格外激动,他总算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兵卒抢着加入骑兵营了,冲锋,还真TM爽啊!
作为步兵司马,他总算是玩了一把骑兵冲锋,没有马,那就用驴骡替代。
“呀!”
疾驰的高句丽骑兵停不下来,被步兵阻击,被骑兵截击,注定败亡的他们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不少人连缰绳都放下了,闭着眼面对死神。
“射!”
眼见着骑兵来到了三十步内,郑琪终于发出了射弩的命令!
“嗖嗖嗖!”
弩箭笔直的射出,扎入面对面的骑兵丛中,几无射失。
希律律
中箭的马匹嘶鸣一声,甩着背上的骑士倒地,给骑兵冲锋队形制造出新的障碍。
“砰!”
中箭的骑士身上毫无防具,就那么松开手中的武器、缰绳,轻飘飘的落下马去,发出重物落地的声响,接着变成一团红色印记。
“杀!”
汉军军阵的前排,刚刚射出弩箭的老兵们将弩机一甩,步伐从容,不退反进,举起长矛,向着那些脸上写满恐惧的高句丽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杀!”
后面的新兵看到老兵如此勇猛,皆将弩机抛弃,举起长兵器随着老兵向前冲锋,步伐坚定,就像是随着高山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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