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对方能够一仗覆灭也诞那老家伙,说明实力不容小觑,你去追击彼辈,你打得过吗?不怕吃不了兜着走?”莫璃瞪了属下一眼,再看看有些意动的其他属下,暗道都是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说着他一挥袖子,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大声道:“出兵!打下桑外国,让其成为我日华之领土。”
出乎田健等人预料的是,这些桑外国的邻国,可都不是什么友好邦交,也不懂什么唇亡齿寒的道理,遇到桑外国出事,他们是乐见其成的,并且想要趁机占些好处。
布置完了战场,等敌人上钩的田健,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判断失误。
“不好了,将军,那伙马韩援军自己打起来了!”刺探军情的斥候打马回营禀告道。
“自己打起来了?为啥?”田健傻了眼,这边做好饭菜,等人上席呢,那边客人却是自己打起来了。
“属下不知!”斥候脑袋摇的飞快,不过却补充道:“那是真打,属下看到双方那可真是杀红了眼,不断有兵卒入场,血肉横飞的场面,比跟咱们打的那一仗还要狠。”
“啪!”田健双掌一拍,急声命令道:“快快,伏击圈不要布置了,那些火牛阵也给我撤了!牛都给我杀了,今晚加餐!”
命令一传出,士卒尽管都有些懵,但听到吃牛肉还是不由自主的咽口水,开始欢呼起来。
片刻后,中军大帐内。
田健在潦草的地图上比划,一边介绍道。
“据归附的马韩人指认,参战的双方分别是古离国、日华国,这两国基本上是世仇,此次也是机缘巧合碰到了一起,立马干起了仗。”
说着田健将手掌在地图上古离国的苏涂位置一指道:“而这,也正是我等的机会,趁着他们国内兵力空虚之际,直接攻击对方的国都。古离国是桑外国的邻国,而且濒临汉水,正是最好的突袭目标,诸位,今晚吃饱喝足,带好器械,坐上大船,星夜袭击古离,在汉水结冰之前再干他一票!”
“将军说得对,再干他一票!”众军官皆颔首附和道。
清晨,汉水上起了雾,在寒冬的威慑下,这些雾气飘到岸上,落在地上也就结成了霜。
天地之间,一时间白茫茫,若晶莹剔透的水晶世界。
“咔嚓、咔嚓”大船碾破汉水上的碎冰声音传来。
“将军勿忧,当前的这些碎冰都是夜里极冷时岸边结的冰,要想冰封河面,还要再过些时日。”船主见田健瞅着那些河面上的浮冰皱眉,出言宽慰道。
“嗯!”田健点头,心情略微有些缓和的他,向左右命令道:“时间不多,我要半日破城,并且三日内,搬空这座城。不要管那些条条框框,我只要快!”
古离国,苏涂
矮墙围起来的古离国都,因为这几日邻国遭遇海贼的侵袭,终于有了看守。
几名身上胡乱缠着麻布防寒的国都守军,瑟缩着身子,探出脑袋,望向雾气朦胧的城外。
“那是什么声音?有什么东西!”有人小声问同伴。
同伴探出脑袋,四下望了望,雾气太浓,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摇头道:“怎么没听到,而且外边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一定有,声音越来越大了!”一旁最初出言的人突然恐慌起来道。
慢慢的,刚刚说对方幻听的人也听到了那一股正在逼近的声音。
“踏踏”
那是大军行进的脚步声,一支支长矛刺破了雾气,一名名甲士自白雾中走出,脸如恶鬼,势若修罗。
“敌袭!赶紧敲鼓示警!”墙上的守卫大惊失色,立即命令道。
“咚咚”雄浑而杂乱的鼓声响起,惊扰着城内不安的心。
“放箭!”守军声嘶力竭的大喊,只是那声音里多少带着些绝望,被这种装备精良的军队抵到了眼前,他们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
进攻的汉军安静的出奇,没有嘶喊,没有命令。
每个人沉默着干着自己的事,面对古离国这种矮墙,汉军连攻城器械都没有造,后续跟着的轻步兵在甲士的掩护下,就地取材,一包包沙土装袋,被这些人抛掷上前。
“嗖嗖嗖”羽箭若飞蝗,散乱飞下来,却被甲士轻松抵挡,就当挠痒痒,不当回事儿。
有了沙包垫脚石,甲士们不再耽搁,踏着结实的沙包,三两下便跃上了矮墙,连一炷香都没到,守城的士卒不是被甲士屠杀,就是被远远驱离,那些在路上的城内援军,反而被墙上的溃军冲散,再被汉军追着尾巴砍杀。
“某就搞不明白,他们造这种矮墙的意义何在?不怕对方的偷袭攻城吗?”行进中的甲士头领吴缺摇头嘀咕道。
突袭是成功的,古离国完全没有预料到海贼会来一招回马枪,打了国都一个措手不及。
“杀啊!”厮杀的声音响个不停,却都是汉军的声音。
“冲啊!”仆从军举着长矛涌入城中,遇到人就杀,见到人就砍,比汉军还有残忍。
这些刚刚投敌的仆从军们,一个个涨红了脸,对于屠戮国都的贵人们,心中都有着别样的兴奋,看着往日里高贵的贵族倒地跪拜,看着平日里不屑看他们一眼的贵妇人婉转低吟,这些仆从军的勇气一下上了好几个台阶。
到处是逃窜的马韩人,他们大多不是专业的士卒,只有简单的血勇罢了,而且也不像最初王驰等人所遭遇的那些赶着趟送死的马韩人了,这些人在知道这一支海贼的实力之后,完全没有了以血勇抵抗的想法,只顾着逃跑。
并且,此地的精锐早已随着国主前去征战桑外国了,兵法,乃至兵不厌诈这个概念,尚未在马韩人的头脑里形成,被人偷袭国都也可能也是第一回。
这让后知后觉的田健大呼可惜,第一次偷袭国都这种经历,就应该送给辰王宫啊!
“饶命啊!”到处是妇孺的求饶声,城中少了丁壮,妇孺也就多了起来。
“快,你等前去搬运物资!”军官在翻译的陪同下,厉声命令道。
然而面对大军,这些妇人只顾着求饶,根本不听翻译的命令。
“哧”长刀划过一个还在拉拉扯扯的妇女,血泵了老高。
“休要多言,不从者,死!”军官冷酷的眼神扫过,吓得众妇孺再也不敢说话,乖乖听从命令,前去搬运物资。
“将军有令,尽快搬运物资,不得奸淫,不得放火,一切以速度为先!”传令兵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这让许多狂暴状态的士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系上了松开的腰带,踢打着身下的妇人上前,开始认真执行起军令来。
那些本来还在撒欢的仆从军,在汉军军官们的厉声喝骂下,纷纷系上了裤腰带,拿刀押着城中的青壮前去帮忙转运。
“吱呀”国都的大仓被打开,粮食、布匹、珠宝、金银铜等,一一被打包运出,为了避免拥挤,汉军命令人群拍成长列,以手递手的方式转运物资。
城中的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帮助自己的敌人运输物资起来,可是却没有人敢于抵抗,街边倾倒的尸体,院墙上喷洒的鲜血,纷纷在为汉军的军令作着注解:旦有不从,立即枭首。
青壮、妇孺、乃至能动的老人都被动员上前,清理路障,铺设道路,收集车辆,当一件件事情被以军令的形式下发时,其背后都会带着血腥气。
仆从军们冷着脸,长矛抵着那些低头转运的青壮后背,刀尖对准的是那些奋力前行的妇人脖颈,同时,也有无数怨毒的眼神向着这些所谓同胞投射过来。
长长的运输线路从国都一直延伸到汉水边上,各种车辆来往不停,倒毙的牛马无数,路边被枭首的尸体也无数。
在田健的高压命令下,汉军失去了耐心,为了速度不顾一切,不听话的牛马,杀!不听话的人,杀!
在田健的盘算中,牛马不是适合运走的东西,所以汉军对牛马的消耗毫不疼惜,有人甚至创造性的将两台独轮车固定在一起,再给牛套上挽具,就成了个简易牛车。
路上的沟壑被汉军用尸体、大木填满,后面为了加快速度,将道路两侧的民居房梁都拆了下来加固地基。
可以说,短时间内,田健为马韩修了一条从古离国都到汉水边上的高速公路。
这支如同地府走出来的军队,沉默的执行着田健的军令,他们创造了奇迹,在三个日夜内,就将古离国的王都洗劫一空。
线路两边的村庄聚落也遭了殃,不时有烟柱升起,风中也有凄厉的女子惨嚎传来,那是临时征召的州胡的杰作。
田健对此置若罔闻,他只当州胡是他们的隔离屏障,或叫肉盾更为贴切,并且还乐于州胡的所为,他们此类事情干得越多,与马韩人的仇怨就结的越深,越没有退路,就越要依靠他们。
当古离国臣智于战场上听闻老巢被袭击时,大惊失色,指挥大军就要回军救援,却被瞅准时机的日华国军队揪住破绽攻击,一战全歼了古离国的军队,阵斩了古离国主,短短几日,日华国通过一场战争,占领了桑外国,吞并了古离国,一下子成了区域小霸。
田健并不知道自己所做所为引起的连锁反应,此刻的他站在回程的海船上,望着岸边那些起火的村落,心中无喜无悲,老军汉的心中早就清楚,整个天下,就如战场上的士卒一般,也分敌我。多余的悲悯,那是衣食无忧之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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