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旗冷哼一声,只当他在示威,开口还想说什么,身后孙家的家主连忙冲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捂住了他的嘴巴。
冲着景佩珠连连躬声卑微道:“景城主,我孙家欠的东西自会补上,流民的事也会给您一个交代。今日之事且先如此吧!”
说到这里,忙拉着司马旗退往院里退去。
景佩珠还想往里追,却被黎诚伸手一把拉住,被拉着双脚在地上滑了好几米才堪堪拉住。
黎诚心里知道,景珏虽对自家哥哥自信,但这司马旗的出现未必在她的预料之中。
万一景佩珠上前干了什么冲动的事,大家都麻烦。
也得亏黎诚在这儿,才没让怒火中烧的景佩珠干出什么傻事来。
。。。
景珏躬身朝着黎诚下拜,叹道:“多谢庆云兄拦着我家兄长,没让他做出傻事来。”
黎诚摆摆手道:“司马氏的名头如此之响,我也是不想惹上他,免得染得一身腥骚。”
景珏叹道:“自武帝在时,我景家就在武帝手下干事,也算有几分苦劳。”
“如今在洛阳,却越来越被排挤出世家权力中心,选边站队虽是选对了,在当今河间王眼中也不甚重要,怎么也挤不进核心。”
“家族将我和兄长放出来,大概也是存些让我俩远离朝堂,为景家留条后路的想法。”
黎诚摇摇头道:“我对朝堂这方面不甚了解,只觉诡谲云涌,若无甚靠山不要轻易踏入,没曾想就是有了靠山也这般如履薄冰。”
黎诚对没几分交情的的景珏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对尽心尽力教自己枪矛的景佩珠心底颇有几分好感,自然不希望他们卷进不必要的麻烦里。
景珏叹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既然投成了王侯官家,不必吃那饥寒困顿的苦,就休要贪些什么安稳静好了,若一面握着权力,一面又抱怨这日子难过,那才叫不要脸呢。”
闻言,黎诚倒是颇为高看这女孩一眼,心里头不觉得这女孩矫情,反倒觉得她看得透彻。
自古肉食者皆叹治大国如何如何难,可真要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权力交接给愿意去做的人,让他去当小民,不必为大国操心,他反而又不愿意了。
上天让人得到什么,就必然要失去什么,得了小民的安稳,就不要想着肉食者的骄奢。
得了肉食者的华美衣裳,就不要去想小民的得过且过。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问题都是因为人分不清自己的能力,干了自己干不了的活,又只想享受而不承担责任导致的。
黎诚心底喟叹一声,心想世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各自体谅又各自监督,怕也只有所谓上古大同社会了吧?
景佩珠见自己奉为智囊的妹妹和黎诚都不甚支持自己,只得在一旁坐着生闷气,喝两杯酒后,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喊道。
“他娘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黎诚心想人你也打了,软人家也服了,你还有什么气咽不下?
只见景佩珠忽地喊了黎诚一声:“庆云兄,我这还有一式刚琢磨出来的枪法,你学了便早些离开,别被司马旗卷进这腌臜事里来了!”
黎诚一听,心知被这莽夫盯上,司马旗大概要遭,便拱拱手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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