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佩珠只是不太会说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奋然道:“有心眼多好啊,我家妹子心眼多,也厉害着呢!”
平日里黎诚猜人想法猜多了,一时间还真有些迷惑,看这样子又不像在阴阳怪气,好像还真是在夸自己。
黎诚平举着朴刀,笑一声,道:“若不想吃我阴险的招,我这倒有一式不如何完整的招式,大概是我杀招之最,如何?想试试吗?”
景佩珠眼睛一亮,朗声道:“那就不得不领教一番了!”
黎诚微微一笑,手中朴刀一立,脑海中观想起四臂恶神来。
面目狰狞,青面獠牙,四手持着泥胎、流水、烈焰与暴风。
景佩珠汗毛倒竖起来,似乎什么迷茫却又坚定的巨物在他面前苏醒了。
黎诚缓缓举刀,他知道他这一刀必须拿出能征服景佩珠的气魄来,否则自己所想的计划压根无从实施。
脑海中闪过会心现神流的暴猿,闪过冲田总司刀尖上舞蹈般的三段,闪过听风客握住自己刀剑时候的洒脱。
还有示现流云耀逼近人体极限的挥砍,老者那三段加速,自己借用听风客的手挥出的五段加速。
自己当初握住镰鼬切那一刻,杀人剑喷薄而出却又片刻收敛的杀意,剑圣的刀冷漠决绝,那不知指向何方的剑似乎也有了方向。
晋末一路走来,兽食人、神食人、人亦食人,此般种种皆为一个目的。
百姓言蚩尤残暴,黄帝持剑斩之,可十八寨九黎民却说赤龙公和黄龙公作乱,蚩尤挂帅打龙去。
那狂血煞之主憎恨人神,这份对骄奢淫逸的憎恨仅仅只因一个原因。
这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只归结于一个生命最初的动力。
黎诚慢慢吐出一口气,他有预感自己这刀将是自己最极限的一刀,甚至自己在实力成长起来前或许都暂时无法复刻。
所有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凝结成了这剑圣杀人剑的绝顶一击,拿剑道里的话术来形容,就是“极意”。
朴刀探出!
铮一声!
犹如琴戈开裂,犹如万兽齐喑!
景佩珠汗毛倒竖,大喝一声,身上四臂恶神虚影浮现,他已是不敢用肉体凡胎来接这一刀,唤出恶神虚影这一刹他已承认自己是这场比斗的败者!
可谁也没在意谁是胜者,场内场外似乎只剩下这一道刀光!
话语、期待、胜负、乃至思绪,都在这一刀中沉默,都在这一刀中湮灭!
景佩珠恶神虚影三臂一放,凶煞气息几乎要满溢而出!
他在洛阳横行霸道,能和司马家的小辈称兄道弟打赌,就是因为他亦是被狂血煞之主垂青的战士!
可刀光掠过,松开三臂的恶神护着景佩珠倒飞出去,神色狰狞可怖,包着棉布的朴刀直接将恶神虚影的胸口砍开!
黎诚双手在抖。
挥出这一刀后黎诚连站着都困难,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拄着朴刀勉强撑着身子站着,看着胸口被割开的景佩珠快步跑过来,满脸惊喜地扶起黎诚。
“好俊的一刀!这一刀可有名字?”
黎诚想了想,又想起人神第六面相说自己的野心,叹口气,道:“这刀我也是第一次使出来,未曾取名,就叫它……”
“万类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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