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刘曜很羡慕,因为这样的战士往往是狂血煞之主手底下晋升得最快的战士。
许多年后有一句诗用来形容这样的少年郎,再贴切不过。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
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
这句诗更著名的是后头的那句。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这是每个小卒子的愿望,是极致的个人英雄主义,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唯一胜者。
而他作为将军,虽然也曾崇尚狂徒的勇武与一骑当千的的疯狂。
但是刘曜知道自己早已经不能如詹阜这般潇洒,他现在是军中将军,他应当带领着匈奴骑兵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
任何人都可以意气用事,但他自己不行。
狂主是战狂之主、斗士之主、单骑勇武之主。
血主是凶暴之主,残戮之主,无边杀伐之主。
而煞主,是战阵之主,争战之主,赤地千里之主。
祂想要的是先登、破阵、斩将、夺旗!
斩强者之于狂主,斩众生之于血主,如斩群雄之于煞主!
带兵打仗,沙场搏杀、大规模的厮杀与军阵之间的英雄豪情才是能够取悦煞主的关键。
刘曜叹了口气,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留不下詹阜了。
当一个狂主的信众要去追逐自己看重的对手时,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挡在他的路上。
否则他的杀性上来了,就是他是他所崇敬的建武将军,詹阜绝不惮于连他一起砍了。
刘曜倒不是害怕詹阜,只是不舍得杀了这个自己有些看重的小将。
“去吧。”
詹阜猛地抬头,眼睛里映出刘曜略带疲惫的神情,似乎没有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
“不要忘了你家里的姐姐,还有……”刘曜叹道:“早日归队。”
詹阜张眸一阵狂喜,当下沉声道:“我必速斩那小子,再归战阵!”
说罢,冲出营帐,一声马哨呼来自己的爱马,却骇然发现马背上已经背满了粮食。
营帐中的刘曜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早知你离去之心已不可留,那就去吧,用你手里的刀和肩上的槊将他斩于马下。”
“我只有一个要求。”
刘曜声音低沉,仿佛酝酿着煞意:“别丢了狂血煞之主的颜面。”
“你归来之时,仍是我军中战将。”
詹阜热泪盈眶狂泻而下,狂血煞之主的信徒在没有上头的时候并非只知道武斗的疯子,心中亦有忠义可言。
“此番归来,万死不辞。”
他再次跪下,这次双膝跪地,用力磕了一个头,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刘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挥手招来左右,道:“此子若能安然归来,可为我的贴身近卫。”
身旁人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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