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需要怀柔,不轻易动刀兵,收集城里居民的信息,确认哪些人是有钱人,哪些人是泥腿子。
这期间当然也需要叛徒,比如那些本地的市井无赖,他们知道哪些是豪强哪些是贫民。
确认了经济状况之后,就正式动刀,兵士们三三两两上门敲诈钱财。
不给就打,打死算你倒霉。
不是一波,而是很多波。
有的会留手,有的不会,脾气暴躁的打死你就打死了,砍死你也就砍死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不打死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仁慈,而是还想看看你钱留在哪里了。
至于女子,在这个时代,女子只是财产与工具……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城里因为五百骑先至,贾庆云打开城门逃了一小半人,城里怀着侥幸心理还在观望的人不在少数,就这样被匈奴人堵在城里。
詹阜骑马走过街道,整座武乡城里都是哭嚎,血浆脏水,滚滚如浪,雨天用来引水的沟槽里堆满了男男女女的尸体。
狂血煞之主不鼓励屠杀,但是祂的第二重存在血主却鼓励血祭。
在匈奴人眼里,这不是虐杀,是为自己的战功添上星星点点的光华。
前面大宅里人头堆积成山,是匈奴铸的京观,每个死去的人眼底都带着恐惧与悲哀,此刻无论男女,似乎都只是刀下亡魂。
詹阜下马,推门进去,守卫的几个匈奴将士偷偷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崇拜与羡艳的神色来。
搏杀蛟君的名头已经传开,这是建武将军钦点的军功,有狂血煞之主的馈赠为证,没人会觉得这是刘曜在作假。
屋子里的血气浓度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光是闻着都能感觉到血腥味刺鼻。
詹阜在这京观前坐下,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在往这里送人头。
周围的匈奴祭司早就等候多时,詹阜朝他们微微点头,他们围绕着詹阜唱起了祭歌。
伴随着诡谲的舞蹈和飘渺的歌声,那京观上的皮肉开始融化,化为玫红色的血水往詹阜脚下流淌。
詹阜身上四臂恶神的虚影浮现,那放下来的一臂持着的泥胎熠熠生辉。
这是取悦狂血煞之主的三大祭典之一的“京观饕餮宴”,是取悦狂血煞之主最难以取悦的第二重存在的血主的典仪。
这是攻下武乡城最大功臣的奖赏,詹阜阵斩马挺,当之无愧,军中没人反对。
京观上的每个人头都是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他们会哭会笑,有自己所爱的和爱自己的人,在这世界上生活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也酝酿过无数的思绪情感。
可此刻都成为詹阜向上跃升的祭品。
那玫红色的血水卷住恶神虚影那持着钢叉的手臂,手臂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反抗着。
原本斩下蛟君后,詹阜得到狂血煞之主的恩赐,这握着钢叉的手臂就已经有些松动。
此刻在血水的卷动下,片刻后竟是直接将那只手掰开,那只手里向上托着,像托着一捧清泉。
持第二臂,曰水。
或许是太过轻松,那血水余威仍在,朝着第三臂卷了过去,那恶神手臂这回如同磐石般坚韧不动,京观上头的脑袋已经有的流尽了血肉,化为了枯骨。
一旁盯着的兵士立刻从外头拿来新的人头,换下那些枯骨,继续血水的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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