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殿上,鲁王到底掏了十五万两银子带走了一辆新式马车。
其余王公却没掏钱。
当然了也没拿到车,皇帝懒得给他们赏赐。
“速再去联络海商,周琼尽早来信说刘香愿意加入,但要价太高,可答应他。干掉中骏之后立即对刘香下手,而后将罪名推到他头上。”除了朝阳门,恨意滔天的水圭吩咐随侍。
乐善郡王怒道:“可恨李言这厮太不识趣儿,他若反正又何须刘香此贼!”
水圭道:“休管他,李守中今日又去荣国府,想必会有一些收获。”
乐善郡王不抱任何希望,荣宁二府的枝枝叶叶在这半年内全部被清理干净了。
而且八王六公得罪他们太深,他们绝不会与他们这些老朋友再有往来。
李守中还没那个资格去劝服荣宁二府放下抄家的仇恨,与他们这些老朋友再恢复往来。
水圭不这么认为。
李言哪怕投靠士林,那也是一场胜利。
他担忧的是李守中能不能代表文官和士林。
就算能代表,荣宁二府又能不能被他所说动。
至于元春今日回府探亲是否可能对此造成影响,水圭不予理睬。
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岂能影响娘家的利益取舍?!
“说不定,她还会帮着荣府直接掌控李言所部,荣府如今最需要这么一个外援。”水圭暗想着。
荣国府是有点不太平。
半晌之前,元春回到荣府。
她如今是亲王妃位格,自然不可能走后门。
车停在荣府门口,元春下车来,先看荣府大门。
违制,但这是皇帝御批的。
只是荣国府想要求得的“敕造荣国府”五个字却没有得到,但也没有用以前的门匾。
以前的门匾是理国公亲笔写的,如今自然不能用这些人的墨宝了。
贾政求了胡应台,老宰辅欣然提笔给荣宁二府写了门额,人家那墨宝确实要比半吊子文人理国公的好。
方才看过门额,二门内涌出一群人。
贾母自然为首,荣宁二府几乎有头有脸的主人都出来满面欢笑迎接。
亲王妃到访,如陈王妃到了,贾母也是不会出内院迎接的,只有皇妃才有资格让她走出大门迎接。
只是如今不同于以往了,而且贾母猜得到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是嫡长孙女回府,她当然要出门迎接。
只是元春有点不自在。
于是抢在众人出大门前,她先登上了门口青石无栏杆的大门台基。
这就没法让二府众人大礼参拜了。
贾母未免抱怨,元春不置可否。
他可说过了,在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的时候最好不要将身份地位凌驾于情义之上。
“一个连自家血脉骨肉相连之人也以位格区分的女子,又岂能做好为人妇者?”李征曾告诫过。
进了前院,有女官抱着赏赐,贾母自不敢带着元春直奔荣庆堂。
元春一路看过,如今的荣府与老宅子格局差不多,只是空间大了许多。
便轻车熟路到荣禧堂上,以玉如意以王府所赐赠老太太。
又看脸色苍白走路都发抖的贾敬,元春莞尔失笑。
这东府大老爷真被吓得不轻,他那状态骗不过任何人,他不是装的。
遂又赐金玉如意。
贾敬向东边叩首拜谢。
元春疑惑,这么郑重其事的干什么?
怀抱金玉如意的贾敬精神立马好了许多,入座后,到底敢紧贴着靠背坐下了。
元春余光抿了一眼母亲和邢夫人。
这要是在以前,东府大老爷有赏赐而西府两个老爷都没有她们肯定会有话说。
可今天怎么的都这么老实?
王夫人敢不老实吗?
邢夫人更不敢不老实。
战场上杀敌多少她们没什么清晰的认识,可南都城西那万余人被斩首她们可是亲眼目睹的。
更别说活生生车裂那些金尊玉贵的王公后人们。
最不要说大长公主一家被灭门的事情。
所以,如今的武烈王,那不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子。
那是睁眼血流漂杵的天潢贵胄、是一不高兴万众丧命的怒目金刚、是举手投足灭一两个贵勋如杀鸡屠狗一般容易的上位之人。
这样的人给你什么你必须得要,不给你什么你不能伸手要。
敢要,命就被他拿了!
好在李征不算太耿直,元春很好,他很喜欢,自然不能少了两府别人的赏赐。
贾赦得了一把仍在白虎殿李征卧室床头上的扇子,扇面是至今还在松江府过致仕高官生活的画坛名家董其昌手笔。
李征在辽东时调查袁可立,袁可立与董其昌关系很近。
那时他得知董其昌为人,可谓是艺术上的天才、道德上的侏儒。
其次子董祖昌在历史上被记录的《民抄董宦》里的事情是真的,为此李征对此人很没有好感。
若他主江南,出身不高却创下了万顷良田、家财无算的董其昌必被他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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