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焦大取了红马,里头平儿急忙来伺候,看着戴上翼善冠,李征跟着曹化淳径直走。
钱谦益张张嘴想说些话,李征厉声与曹化淳说道:“这个钱谦益,我看这是个软骨头,做官没有做官风度,为臣子者早忘了忠君报国。”
曹化淳笑道:“能有几个比得了大王骨气!不过此人在文人士子乃至一批文官结社时颇有拥趸的,内阁几位大学士也不好说他。”
“凭今日矫诏也可知此人无耻,皇帝用这种人,实在不是万民的福分。”李征公然批判,“以这等人为人物者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下次被我抓住,必杀他人头。”
曹化淳不敢接话,陪着急忙策马快走去了。
钱谦益脸色一阵红,又过片刻一阵白。
那绿袍官骂道:“他算什么?我等好意教他懂规矩,如此桀骜不驯!钱大人息怒,早晚要让他日子好过才是。”
钱谦益钻上轿子,轿子启动后,又扯开帘子叮嘱:“到底是宗室,本官是正经科举出身,此举只为替皇帝分忧,你们莫要害他性命。”
瞧,这话说得多仁慈。
结果绿袍官大声嚷了一句:“纵然是肃王之后,比起忠顺福王老千岁,他算什么人?”
钱谦益目瞪口呆,这下才明白他被装到里面去了。
难怪一早大宗正李净派家奴来,神神秘秘只说是“尽管去,正一正宗室风气”。
这时候钱谦益才明白,这哪里是正风气,这分明是李净那老匹夫,他设了个圈套要掠夺肃王府私产,却把他这个清流魁首当成了替身,让他先和李征冲突起来。
钱谦益坐在轿子上,闭目沉思往后之事。
李征桀骜不驯,就凭今日他放下“下次必杀钱谦益”这话,他钱侍郎若不把这小子整死,朝廷官员哪一个会不笑话他?
堂堂清流魁首、东南士林翘楚,居然对一个山野塞外来的小子没办法?
“但若和这个杀才打起来,李净躲在背后捞好处,回头我清流罢了乃至杀了这李征,他还要弹劾我伤害宗室,使皇上背了苛待宗室之骂名。”钱谦益恼火极了。
李征心情也很不好,尤其到了皇城西安门外面之时。
福王李净从宫里出来,也走西安门。
看到李征下马,李净抱着手站在路中间,等曹化淳急忙问了好,笑眯眯点着头对李征叮嘱道:“少年人,要多学点规矩。”
李征按着剑柄瞧着他脖子,瞧得李净心慌,慢吞吞才问:“福王,宗正府之本分,你要交给礼部是不是?”
李净恼怒:“孤好心意劝你万事须当稳妥,何故对我老人家恶语相向?”
李征迎面撞了过去,李净慌忙往旁边闪,但身边的扈从大怒,当即围了上来。
李征拔剑便刺,李净家奴不敢在西华门杀人,他却敢。
一剑刺一人脖颈动脉,再一剑扎入另一人心肺。
眨眼间,果真杀了两人。
李净吓得尖叫,竟窜进了东厂番子中,呆呆半天不敢站出来说话。
“我不在乎是否封王,你大可以跟二圣告状。但你若如同一条老狗拦住我去路,我便杀你。”李征在尸体上擦了剑刃,还鞘转身就走,口中说道,“老匹夫手下若太多,我可帮你找一找藏在荣宁国府的杀之,人头在你寿宴上送来,你拦得住我?”
李净面目无光,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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