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
失去了身体，但还有情绪，还保留了基础的魂魄感知。
“宝羽。”方锦年释放神念，尝试跟宝羽对话。
“谁？为什么会有男人？”宝羽听到了声音。
其实不是听到的。
没有身体，没有耳朵，怎么能听？
她只是接受到了方锦年的神念。
这是灵魂层面的沟通。
不过，这种沟通并不公平。
因为宝羽的念头对她来说都是透明的，单向透明。
他可以完全的了解宝羽，而宝羽却只能接受到他释放的神念。
灵魂无法作伪。
方锦年是男性，所以，宝羽感知到的就是男性。
“我是杀你的人。”方锦年释放神念。
“你……你是男的？”宝羽很震惊。
随即，宝羽就求饶：“求求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方锦年：“我还以为妖族都是宁死不屈呢。”
宝羽的灵魂浮现出愧疚的情绪，但更浓的是求生欲。
方锦年：“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
宝羽“听”到这话，顿时安心了许多。
方锦年：“妖仙安排你们来鸾凤宫的？”
“是。”
方锦年：“妖仙想要九阴火灵？”
“是。”
“他要九阴火灵干什么？”方锦年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妖仙对九阴火灵极其重视，程度更甚于仙莲莲子。”
方锦年：“说说捕获九阴火灵的经过。”
宝羽念头一起，方锦年就感知到了。
说起来，这九阴火灵还真的不好捕获，也是宝羽等人做足了准备，不然，还真的搞不定。
有灵性的九阴火灵，就是一只青色的火鸟。
她们做了各项准备，依然耗费了数日功夫才灭掉九阴火灵的灵性。
方锦年：“狐狸背叛妖仙，你怎么看？”
宝羽：“完全没想到。妖皇宫早已势弱，妖族权力早就集中在妖仙殿手里。妖皇宫近乎是个摆设，我不明白狐狸为何要造反。”
方锦年：“妖仙有问题？你察觉到了吗？”
宝羽：“我并非妖仙身边的人，只是有些耳闻。妖仙喜怒无常，有时候会忽然性情大变。很久很久以前，妖仙就很少离开妖仙殿了。另外，妖仙变得暴虐，时常因为一丁点的小事就处死下属。”
这就是典型的心性出了问题。
属于夺舍次数过多，心性已经越来越混乱了。
这种通天彻地的人物若是出了问题，后果确实是不堪设想。
方锦年：“你觉得阿狸做得对吗？”
宝羽：“不可饶恕。”
在灵魂沟通层面，宝羽是不可能撒谎的。
这就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虽说妖仙殿传出了流言蜚语，即便妖仙有些暴虐，但妖族子弟对妖仙依然是无比崇拜的。
阿狸的做法，宝羽就是不可接受。
方锦年：“妖仙是半妖，你知道吗？”
“知道。每一代妖仙是半妖。妖仙殿的传承，只有半妖才能修炼，也只有半妖才能成仙。所以，每一代的妖仙都要寻找半妖。只有找到半妖，妖族才有妖仙。”
通过这个信息判断，宝羽并不知道妖仙的秘密。
方锦年说：“阿狸告诉我，妖仙传承六代都是假象，其实每一代的妖仙其实都是同一个妖。他利用夺舍之法进行重生。这就是妖仙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暴虐的原因。”
宝羽震惊了，内心直呼不可能。
果然，妖仙的事情是个大秘密，绝大多数妖族都是不知道的。
方锦年说：“阿狸准备在半妖身上做手脚。等妖仙夺舍时，弄死妖仙。”
宝羽再次震惊。
这时，方锦年问出了自己一直很疑惑的问题。
“既然半妖是下一代的妖仙，阿狸怎么做在半妖身上做手脚呢？半妖是谁？是不是跟阿狸有接触？”
宝羽：“半妖是我们最近在大魏国找到的。”
“呃……”
这个答案让方锦年很意外。
半妖是在大魏境内找到的？
宝羽：“这纯属意外。”
“说说。”方锦年迫不及待。
如果是最近才找到半妖，那就说得过去了。
这个新的半妖还没有跟妖仙殿接触，还处于阿狸的控制之中，难怪可以轻易做手脚。
而妖仙千辛万苦要找的半妖，竟然在人族领地里，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宝羽念头浮现出来。
当方锦年获知这些信息以后，整个人都傻了。
根据宝羽的记忆，她们是路过一个小县城，发现了肥皂这种好东西。
阿狸想要肥皂秘方，于是潜入，结果却撞见了半妖。
事后，妖族出面跟对面交涉，带走了半妖。
特喵的，吃瓜竟然吃到自己家。
宝羽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府邸。
但探究肥皂秘密还能去哪儿？
只能去方府呀！
半妖是谁？
这不用多说，方锦年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春明。
那家伙体质特殊，浑身蛮力，压根就不正常。
原来那就是半妖！
方锦年连忙问：“半妖在哪里？”
“黄沙堡。”
方锦年又连忙问：“你们有没有伤害府邸里的人？”
“没有。”
方锦年长舒了一口气，好奇的问：“以你们妖族的心性，怎么变得这么良善了？”
宝羽：“妖仙严令我们不许在人族领地生事，没人敢违背妖仙的旨意。另外，找到半妖是功劳一件。大家都知道半妖就可能是未来的妖仙，谁也不想得罪。那位半妖在人族那边生活的挺好，感情很深。如果我们大开杀戒，也怕未来的妖仙心里记恨，所以，我们用的都是很温和的手段。
当然，那府邸的人不乐意，我们也稍微施加了压力，还给了补偿。”
方锦年彻底放心了。
妖族心性暴虐残忍，但不是傻子。
灵魂沟通对方锦年来说，消耗不小。
沟通了许多信息，方锦年也着实有点疲惫。
现在，忽然得知春明成了半妖，而且会变成对付妖仙的武器，方锦年就有点焦虑。
“我有空再找你聊。”说完，他就收回神念。
睁开眼，方锦年就叹气。
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是半妖，竟是卷入到了杀妖仙的计划里。
方锦年想来想去，暂时也理不清个头绪。
一来是缺乏信息，二来是身在遗迹，再怎么着急也出不去。
“对了，狐妖的灵魂也被抓了。让先休息休息，然后再审问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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