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朱慡闭上了嘴,指了指外面,三兄弟默契地拿起棍棒,凑到了门口,顺着缝隙往外看去,果真见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借着夜色而来。
朱棣眯起眼睛,压低声音:“看这个头身形,怎么像是……杨先生?”
朱慡不敢确认,给朱棣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噤声。
那人来到门前,清了清喉咙,对着房门敲击了三下:“三位?可安歇否?”
他没有自报家门,可这声音,三人一听就知道,杨帆回来了!
朱慡忙打开门,上下一打量,傻眼了道:“阁下是?”
杨帆往身后看了看,道:“我们先进去再说,说来话长。”
进去后,杨帆就说道:“三位殿下,我用了些手段乔装又回了明教总坛,三位殿下在这里一切可好?”
朱棡眼圈一红,嘀咕道:“好什么好啊?本王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苦。”
朱慡怼了朱棡一下,道:“行了,少发牢骚,杨先生,你快说说你离开之后都做了什么。”
经历了一番磨炼,朱慡成熟了很多,也有了兄长的担当。
杨帆将他那一夜盗取的船只后的事情完整地讲述了一遍,当然杨帆可没说俞通源有心造反的事情。
朱棣眼珠明亮,一拍手掌道:“俞侯与杨先生好计谋,将明教教主和张士诚的儿子引到湖心岛,来个一网打尽!妙!”
杨帆含笑点头,道:“我料定明教教主和那个小张将军肯定会赴约,我们便来一个里应外合!”
朱慡闻言思索片刻,道:“这些日子我们每日前往校场操练,都会路过军械库、粮草库,若他日我大军来攻,可从这两处入手,制造混乱。”
湖心岛上的可种植的田地不算多,总坛内使用的物资,大多需要外界补给,粮食统一存放于粮草库中。
杨帆深以为然,道:“先点燃粮草库、军械库,让明教内的教众混乱,而后大军出击,可一战功成!”
朱棣有些惋惜,说道:“可惜咱们的人手太少了,再多些人直接冲杀进去,绑了明教教主与那小张将军,岂不痛快?”
杨帆笑了,道:“燕王殿下好胆气,不过我们势单力薄,需智取方为上策。”
杨帆四人密谋了许久,将各种行动细节大致敲定后,他才趁着夜色离开。
接下来的两日,杨帆一切如旧,耐心地等待明教教主,当年明面上,杨帆可没忘记佯装不耐烦,给明教的香主们增加压力。
第三日清晨,杨帆刚刚洗漱完,陈建林、李璇便匆匆来访。
陈建林第一句话便是:“林先生,教主与小张将军已经到了,现在就要见你!”
杨帆闻言一喜,明教教主与那个小张将军都来了?
他含笑点了点头,道:“如此请带林某去见二位。”
明教教主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不出彩。但气质沉稳,双目炯炯有神。
在明教教主身边有一个做将官打扮,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唯独嘴唇薄了些,给人种凉薄之感。
杨帆走入议事厅,稍稍整理衣冠,上前见礼,道:“南安侯帐下参军林凡,见过教主、张将军!”
明教教主笑着迎了上来,扶住杨帆,道:“林参军远道而来,就不必客气了,本教主与张将军听说林参军来了,可是一刻不停地往回赶啊,哈哈哈哈。”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明教教主比任何人都知道,当下明教面临的困境有多严重。
俞通源投诚,是拯救明教的强力臂助!
杨帆故作惊喜,道:“教主与小张将军的诚意,林某定向我家侯爷传达,请教主放心!”
明教教主点了点头,说道:“陈香主他们说,俞侯派来的林先生有大才,大气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很对本教主的脾气!”
说着,他拉着杨帆,为他介绍了一番。
小张将军名叫张寿祖,乃张士诚的小儿子,为人有些倨傲,不过在明教教主的斡旋下,与杨帆的交流还算顺利。
翌日,明教教主便命人设宴款待杨帆。
酒席上,众人几杯酒水下肚,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明教教主高谈阔论,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见识极广,连杨帆都对他刮目相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将话题引向了俞通源。
“林先生,俞侯能同意与我两方合作,本教主打心眼里高兴,就是不知道俞侯要在何处与我们相见呢?”
张寿祖、陈建林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看向杨帆。
俞通源同意与他们合作,但他们对俞通源并未完全信任,还抱有一层戒备。
杨帆没有回答明教教主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教主觉得,应该在何处?”
这个嘛……
明教教主当然希望在洪泽湖内相见,一来,洪泽湖内水系复杂,四通八达,当初他选择洪泽湖的湖心岛立足,看准的正是这里便于逃遁。
二来,明教总坛就设在这里,就算俞通源有什么阴谋,背靠总坛兵力,他也好做布置谋划。
犹豫片刻,明教教主道:“本教主觉得,将地点定在湖心岛,不知俞侯能否接受?”
杨帆闻言微微一怔,继而仰面大笑起来。
张寿祖死死盯着杨帆,沉声质问:“林先生笑什么?你觉得明教教主的话荒唐可笑?”
杨帆笑着说道:“林某笑教主太谨慎了,您将见面的地点选在湖心岛,就不怕俞侯不同意?”
明教教主有些尴尬,站在俞通源的角度,的确会对他的选择地点有戒备。
杨帆继续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家俞侯既然决定与教主、张将军合作,就不怕来这一趟!”
言下之意,俞通源接受了!
明教教主与张寿祖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见到了惊喜。
明教教主道:“林先生此话当真?你能当的了俞侯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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