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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崭新的晚秋

景宿市的夏季短而迅疾,正值十月中旬,落叶满地,秋风瑟瑟,只需何时再来一场大雪,冬天的脚步便已然临近。

高远的天空蓝到胜过深海,羊毛状的白云乘着风悠然飘动着,午后阳光灿然,为甚少有行人路过的街道更添几分暖意。

还是熟悉的纯黑色西装三件套,只是这一次多在外面披了一件长及膝盖的、鼠灰色的大衣,樊佳星戴着黑色的特里比帽,挂在胸前的工作牌在日光下被晃成一片白色。

这一次,在工作职位后面并未印有“首席顾问秘书”,取而代之的是“特遣小队B队队员”。

黎火特遣小队B队的队长是林田佑君,他又变回了执行官蛇鱼的部下。

今天,是他入职黎火的第二周,却是他“重新开始”的第一天。

樊佳星没想过这个系统居然如此智能,就算时间倒退回主线剧情开始前九个月,他作为“玩家”的身份却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有过回溯的经验,也自然而然把这一次的重开看作是一次“间隔时间更长”的回溯,樊佳星适应很快。

在望见对面的路灯变为红色时缓步停下,他借此开始整理起脑中有关“玩家”这部分的记忆。

樊佳星此刻的任务是:同队员们分散在街区各处,秘密搜索一位叛逃者。

相关的线索都保存在手机里,樊佳星低下头快速扫视一遍。

绿灯亮起,在他放下手机走至马路中央时,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却倏然暗了下来。

阴风阵阵,浮云低沉,仿佛随时会落雨的状态。

向来懂得未雨绸缪,在行至对街以后,樊佳星从临近的便利店购置了一把雨伞。

简单汇报一下实时的搜寻结果,他立刻朝着下一个地点赶去。

……

最开始只是几滴,随着一声闷雷响彻天际,没有任何征兆,冰凉的大雨倾盆落下。

雨水瞬间为整座城市染上一层更深的颜色,风已经停下,哗啦啦的雨声环绕在耳边,冲刷净一切繁杂的思绪与哀愁。

樊佳星将帽檐压低,他举着透明的雨伞路过一条极狭长的小巷,却被一缕如飘带般的鲜红吸引了目光。

空气里的血腥味已经被雨水稀释,刺眼的绯色沿着石板路地面上的缝隙循着冷水流动,刚好在触及樊佳星脚下时停住。

他有预感,叛逃者就在此处。

近乎无声地将雨伞收起,樊佳星拉动枪栓为配枪上膛,他微微俯身,小心翼翼朝着巷子深处——也就是血液的源头走去。

两边墙壁残破却高耸,中间的窄道不过两米,日光本就难以透进来,现在又是雨天,越深入其中,周边便也愈发阴暗。

雨声影响感官,却未影响樊佳星分毫。

绵延至脚下的血液越积越多,没有任何过渡,不知在踏入某处时,他忽然发现周边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熟悉。

边缘模糊,犹如雾气的阴影盘旋在半空,纵然落雨依旧,可樊佳星还是嗅到了浓烈的、血的味道。

除了残破的衣服还能勉强证明他的身份,眼前的人已经完全不能再被称之为是“人”。

头颅碎裂成一团浆糊,眼球和牙齿散落在红白的血肉里,借着从骸骨上反射而出的薄光,能够勉强看出那些粘黏在地上的头发是黄金色的。

男人的四肢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奇异角度扭曲着,他的胸膛与腹部裂开一道巨口,肠子散落满地,其余的内脏也被涂抹在两侧的墙壁上。

以这种惨况丧生,会让人怀疑人世间是否其实有恶魔存在。

不过,在樊佳星看来,眼前的景象除了残酷以外,还让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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