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现任教皇希尔布兰德与如今帕塔林派领袖埃尔伦巴多交往甚密,对帕塔林派鼎力支持,借此控制米兰市政。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挟持了米兰侯爵,第三天我递到米兰城的时候,他们已经基本控制了米兰的市政。
原本一切还好好的,一个被架空的侯爵,无论是对市民还是平民又或者农奴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对于在米兰挣扎的贫民来说几乎是天大的好消息。
人人都认为帕塔林派许诺的地上天国就要降临,仁慈而善良埃尔伦巴多会使一切成真,上帝掷落在人间的圣灵,全能者怜悯世人的奇迹,顺从天主旨意再度降生的弥赛亚。
圣经预言中的敌基督已经被击败,米兰将不再是侯爵的米兰,而是所有人的米兰。几乎每一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埃尔伦巴多没有让他们失望,我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多久之后,埃尔伦巴多施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弥撒。
刚才开始一切都很平常,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更神圣,更庄严,人们赞美天主的欢呼声远远地越过了唱诗班的歌声。
直到突然一个隐修士大喊,‘金,银,腐蚀之物!罪孽之证!上帝在属灵的世界受苦!而我们却在物质的世界沉沦!悔改吧悔改吧!弥赛亚,带领我们将罪恶的俗世撕碎吧!请让我们看见天国!让主的国降临.......’
剩下的我记不清了,他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段。
总之在他莫名的喊叫后,就有一堆人叫嚷着埃尔伦巴多履行诺言,处死所有违反圣经戒律的贵族与市民,毁掉所有的金银,恢复古老的基督结社。(基督结社,特指早期教会时期,自给自足的基督徒自治团体,源于《新约·使徒行传》2:44-45。)
莪当时站得比较远,没有听清埃尔伦巴多说了什么,大概是想让大家再等等,好像还提到了圣座,大概是想让圣座裁决......然后场面不知怎么地开始失控,一切都变得闹哄哄的。
有人质疑埃尔伦巴多叛变了帕塔林派,指责他已经腐化堕落,被侯爵收买了,更有甚者开始说他是假先知,试图将米兰卖给同样腐化堕落的教皇。
另一些人试图维护埃尔伦巴多,然而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一块石头打破了一个人的头颅。
溅出的鲜血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双方开始互相攻击,原本神圣的弥撒变成了血腥的战场,我原本以为混乱仅仅持续那一天,很快就会平息,接过随后几天双方开始攻击对方的阵营,屠杀不同阵营的支持者。
双方都声称要肃正世界,让主的国降临。屠杀很快就蔓延到城内的外邦人,诺曼人的名声臭名昭著,自然首当其冲。
奥托叹息一口气,“不过他们看出了我是个伦巴第人,甚至还‘好心’地提出,如果我束手就擒,打算饶我一命。这大概是唯一的好事。”
说着,他笑着耸了耸肩。
“这可真是个冷笑话。”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正在旅馆睡觉,只穿了一条裤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拖出了门外。好在,我的副官即时率领放哨的骑士们赶过来,救了我。
但是这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诺曼人太显眼,而我们又不能够脱下锁子甲,结果我们被两方人追杀,那群人跟不要命似的,以至于我差点忘了他们还是伦巴第人,他们当年要是这么勇敢,也不至于让撒拉逊人欺负成那样。
虽然我也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还是要说,现在的伦巴第人,与我们的祖先已经大为不同,比起山北的条顿人,倒更像是个希腊人,那天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这很常见。现在米兰怎么样了?”埃里克拍了拍奥托的肩膀,继续问道。
“不太清楚,之后,我们遭到追杀,只想快点离开。他们追了我们好久。”
“追了多久?”
“不清楚,最后实在没办法,我们趁他们休息,将他们赶进了河里。米兰侯国的一些边境城市也被帕塔林派控制了,也派人追杀我们。”
“那看来埃尔伦巴多凶多吉少了。他是圣座的盟友,无论米兰新的掌控者现在是谁,我们都必须确保米兰不会倒向皇帝。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也许会是个好机会,混乱的米兰,我们的可操作空间就很大了。
我们需要尽快行动。”
“现在米兰边境的很多地区被帕塔林派控制,米兰东北边的巴伐利亚是米兰侯爵的长子韦尔夫的领地,他没有道理不去救援自己的父亲,而米兰侯国的东部边境几乎与托斯卡纳完全接壤。
托斯卡纳处在米兰与巴伐利亚之间,巴伐利亚去往米兰最近的路线就是通过一条阿尔卑斯山道,而那个山道正在托斯卡纳境内。
更别说我才从米兰逃往托斯卡纳,他们绝对会对米兰的东部边境严加防范。”奥托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谁说我们要从陆上?比萨可是建在海上的国家。米兰的海上力量完全依赖热那亚,而热那亚的海军在几年前恰好被比萨完全摧毁,米兰侯爵正是借此牢牢地控制了热那亚,此前热那亚一直处于半独立状态。
当所有的注意被东部的边境所吸引时,自然没有人会去注意海上,因为撒拉逊人和维京人退却后,战争很少从海上燃起。
而且米兰侯爵就算再蠢也应该知道,热那亚在被比萨摧毁之前,常年在他的治下自行其是,不过是因为有一只强大的舰队罢了。
我不觉得米兰会有那么多人力和财力,去维持一只巡逻舰队,更何况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埃里克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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