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位新的英格兰之王,被尊称为征服者的那位,最近好像也被这位新圣座绝罚了。”卡林西亚公爵伯特霍尔德突然说道。
显然他有点认同奥托的观点。
“你的消息太迟了,伯特霍尔德,那位征服者现在已经完蛋了。他的长子击败了他,以圣座的名义。”韦尔夫说道。
“那看来这位新圣座与这位新英王达成了合作。他也许会为圣座提供援助。我们或许可以联合英格兰。”鲁道夫说道。
“这太天真了,别忘了,九年前,那位征服者不也是以圣座的名义征服英格兰吗?然后不多久,他就给了前任圣座一脚,把他的所有使者都扔出了英格兰,不让他们的大主教前往罗马述职。
诺曼人从来都是现实派的生物,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翻脸不认人。那个吉斯卡尔不是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吗?”伯特霍尔德戳破了鲁道夫的幻想。
鲁道夫沉默了,的确诺曼人信义早就已经臭名昭著了。
片刻后,他看向了奥托,“奥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奥托有些无语,他真的是来代表亨利谈判的。
我现在是个忠臣,忠臣!你信我啊,混蛋。
虽然内心戏很丰富,不过他嘴上还是说,“我觉得他们也许是個值得拉拢的对象,虽然诺曼人不值得信任,但是他们会是个可靠的利益伙伴。
虽然前任圣座,也就是我们敬爱的亚历山大教皇,被征服者威廉无情地抛弃了,但是威廉只是没有履行他的承诺,毕竟我们都知道亚历山大的要求实在过分,让一国的君主成为他的附庸,这怎么可能?
不过威廉在抛弃他之前,也非全无表示,他送来了大量的捐献,尽管大多数捐献来源于他对英格兰教会的搜刮。圣座并非全无收获。
至于吉斯卡尔,他虽然在战场上击败了教皇,但是仍旧效忠于他,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况且征服者威廉的长子,现在的新任英王,以慷慨和仁慈著称,说实话这样的形容,我多少年没有见过了。现在人们称呼他为‘博爱者’,也许他会是个圣徒国王。
我相信他会很乐意援助教皇,以此稳固自己刚得来的王位,尝试拉拢他一下吧。反正我们也不会失去什么。”
鲁道夫点了点头,同意了奥托的说辞,“那么就这样吧。不过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一下圣座忠诚的盟友,我们的托斯卡纳女藩侯,帝国的边境女伯爵。”
“玛蒂尔达能够顾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圣座还真看得起她,她失去了洛林公爵的保护,现在托斯卡纳一定乱得不像样子了。”伯特霍尔德冷嘲热讽道。
伯特霍尔德是卡林西亚公爵,卡林西亚毗邻托斯卡纳,所以他对托斯卡纳的情况比较了解。
北面意大利的城市相当多,那些城市僭主可不会那么顺从地服从一位女人的指令。
“所以她更需要知道,帝国的公爵们打算支持她。伯特霍尔德。”鲁道夫对伯特霍尔德的口气很不满,这代表着不顺服。
这死老头.......
“她现在比起我们的支持,更需要的是一位丈夫。毕竟我们不可能出兵帮他。你们的领地离她太远,而我的卡林西亚已经够我头疼的了,我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她。”伯特霍尔德说道。
“想要找一位有权势的丈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还是适龄的。要不你们中的谁牺牲一下,拯救拯救这位女藩侯。”鲁道夫突然开起了玩笑。
“公爵们,你们讨论的话题有点危险。我代表上帝向你们发出善意的警告,上帝不允许丈夫抛弃妻子。”美因茨大主教突然发话了。
在座的诸位公爵,哪怕是最年轻的韦尔夫,今年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并且都有出身显贵的妻子。
“放轻松,大主教,我们只是开个玩笑。比起我们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应该多管管亨利,那个家伙很讨厌我们敬爱的皇后,他正在试图离婚。”鲁道夫耸了耸肩。
“新的洛林公爵有眉目了吗?”韦尔夫突然问道。
“驼背那条狗把他的下洛林留给了他的外甥,布永的戈弗雷,一个十六岁的小鬼。我们没有必要考虑他的意见。他如果有幸获得下洛林,他的统治会比玛蒂尔达更加虚弱。
虽然,莪根本不觉得亨利四世会将下洛林给他,哪怕驼背是他忠实的封臣。”
.........
在第四天的时候,埃里克一行人到达了鲁昂。
因为一路上照顾小女孩的缘故,延误了一天,等到埃里克到的时候,葬礼已经开始了。
除了罗贝尔觉得瑟希尔可能不大喜欢自己的父亲,还有就是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尸体很难保持原样。
就算是现在,烧了一大堆艾草,尸体还被装进棺材里,腐臭味都有点掩盖不住了。
威廉需要尽快下葬。
让埃里克意外的是,鲁昂周边的村落被法王的军队烧杀抢掠了一番,但是鲁昂城中还算平和,市民为他们仁慈宽宏的统治者,坚守到了最后,为了诺曼底的荣耀,也为了罗贝尔许诺的自治特权。
在鲁昂大教堂高高的塔楼上,钟声低沉而响亮地敲响了。它们为伟大的征服者而鸣,他现在被安放在一个铅棺中,棺材旁是一个墓穴,将保存他的遗体直到世界的尽头。
这是一个值得悲伤的时刻,但是却没有多少人为此流泪。
年老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征服者威廉的导师兼挚友,兰弗朗克,盯着敞开的铅棺和他服侍多年的人的蜡质面孔,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磨难几乎要结束了。除了悲伤,他感到一阵如释重负,仿佛肩上的重担即将被卸下。
小亨利没有表露出悲伤,只是用手指拨弄着指甲,脚尖在地砖上拖来拖去。鲁弗斯就只是看着,也一句话没有说,顺带一提,他现在还被绑着。
此刻的罗贝尔显得镇定得多,他的身旁是他的王后,埃德加的妹妹,年轻的克里斯蒂娜,当然还有不会法语的埃德加,他正在用怪调的英语冒充法语,从而让别人觉得他很认真地在悼念。
以及......王太后,佛兰德斯的玛蒂尔达。
这大概是埃里克第一次见到王太后,她的个子很矮,她有着棕发与明亮的棕色眼睛,她今天穿着桑葚色的衣服,布料看起来就像是从同一块布上裁剪下来的,她的头发也用金色的珠宝网束了起来。
在柔和的烛光和火把映照下,玛蒂尔达看起来比四十四岁的年龄年轻得多。长袍的颜色衬托出她的肤色,使她那双闪烁着棕褐色光芒的眼睛更加明亮。
她拉着两个和小亨利差不多大的女孩,毕竟以她的个子,大概抱不起来。
她表现得足够悲伤,但是没有流泪。
“父亲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悲伤。”还没有满八岁的阿黛拉,拽了拽母亲的衣角,询问着母亲,她搞不清楚状况。
“他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他现在和上帝在一起。”玛蒂尔达轻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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