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没有说话的安瑟伦突然用拉丁语询问埃里克。
“很好,很壮观,我见过的英格兰修道院没有比这更加出色的了。但是.......”
比起寻常修道院那千篇一律的,昏昏沉沉的罗马式建筑,这座修道院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作为一个修道院真的好吗?”
与先前打断贝莱姆一样,名为安瑟伦的资深教士也打断了埃里克。
尽管埃里克很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
“当人们开始注意修道院的形制与建筑风格,而不是修道院中的修士是否虔诚时,在我看来这所修道院就已经没救了。
记得吗,埃里克修士,无论是从信仰还是教义而言,基督都是贫穷的,如果它的使徒拥有某物,那也只是出于实际的‘需要’。
而现在多少教士拿这个当借口。”
安瑟伦看向了埃里克。
“你认识我?”埃里克有些讶异。
“从罗马归来,路过诺曼底时听说过一些你的传闻。说罗贝尔公爵身边多一个尤为得宠的修士。我曾下意识地以为是奥多,但人们称呼他为伯爵要多过他的教职。”
“那看来是不好的传闻居多。”
“只要是新的,无论是人还是物,大多数人总是会下意识地抵触。他们通常希望事物按旧有的方向发展。
但以前如此,便对吗?”
尽管骑士进门动静不小,但是修道院里也没有亮起任何多余的灯。
显然这里只有这一位老修士。
“看,这里只剩下修道院了。这里还是修道院吗?如果一个修士怎么可以随意地丢弃自己的修院?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成为一名修士。
这样的修士就算是最无知的乡间村妇都会唾弃,谁会相信一个不虔诚的修士的布道和祈祷?
然而国王与贵族却总是把这些人塞进这里。他们要的不是道德高尚,一心侍奉上帝的虔诚者,而是只听从他们,为他们牟利,并为他们编织遮羞布的忠诚仆从。
这也是圣座向罗贝尔公爵递出这面旗帜的原因,你觉得呢?埃里克阁下。”
“我吗?”埃里克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厉害。这么大的事情,你该去询问奥多。”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安瑟伦不为所动。
“若我的回答不令你满意,你会拒绝转交圣座的旗帜吗?”
安瑟伦没有回答。
埃里克叹息了一口气。
旗帜是小事,圣座的支持则是大事。毕竟现在圣座的绝罚令还没有消息,也许安瑟伦......
“修道院的建筑风格也好。国王与贵族的干预也罢。修士的个人品行也好。我觉得都不构成决定性因素。
如果圣座想要一个洁净的修道院,最重要的是让修道院里的职位无利可图。”
“例如?”
“不置恒产,托钵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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