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留下的一堆堆金银,李承乾拍了拍侯君集的后背,道:“大将军也回去吧。”
“末将……”
“无妨,接下来的事交给孤与父皇,当然了罚还是要罚的,谁让大将军治军不严。”
侯君集作揖道:“末将惭愧,太子殿下豪气云天,颇有英雄好汉之风,三两言语便能威服众将士,末将……”
侯君集躬身抱拳行礼,又道:“太子殿下稍等,”
他打了一个唿哨,远处又来了数驾马车,一共十五驾马车,侯君集道:“末将收缴的都在这里,未曾私藏半分。”
“好,大将军心意,孤明白了。”
侯君集甚至还将赶来马车的几个车夫搜了身,确认他们没有私藏,他朗声道:“太子殿下,若此番将士们能够安然无事,末将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李承乾缓缓点头。
等侯君集领着人离开,李承乾从太液池边拿来了箩筐,独自一人将地大大小小的金子与银子捡起来。
捡完了一排再捡一排,吃力地拖动竹筐,李承乾继续捡着地的金子,嘀咕道:“真是不少呀。”
不多时,有个人影也走了过来,见到来人李承乾无奈道:“你是不是早就在看着了。”
杜正伦也捡起一块金子,放入太子的竹筐中,道:“黄金五千斤,白银一万六千斤,高昌积年累月的财富都在这里了。”
李承乾拖动着沉重的竹筐道:“这高昌真富有。”
杜正伦道:“因太子殿下用肥皂养肥了高昌,高昌聚敛了这么多财宝,现在它们都成了大唐的财富,财帛动人心侯将军治下大军不够严,才会有这般事。”
听他说着,李承乾继续捡着地的金银。
“臣去禀报陛下了。”杜正伦行礼道。
“哎!”李承乾叫住他,问道:“杜侍郎没有偷拿吧。”
感受到自己的人品在这一刻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杜正伦沉着脸道:“臣没拿。”
“那你走吧,看到你就烦。”
“臣……臣告退。”
捡这么多金子与银子实在是累人,李承乾捡了满满两筐,已累得直不起腰。
“皇兄!”
听到呼喊声,李承乾抬眼看去,是李治领着一群太监来了。
接下来的事很忙碌,需要将这些金银重新称量,还要整理好收入库房。
杜正伦所言的大概是给父皇的密奏的内容。
一晚过去,这里称量的黄金足足有八千斤,白银接近两万斤,与密奏还是有出入的。
陛下的旨意传出来的时候,正好过了半个月,侯君集被罚去了军权,并且禁足家中。
本就是侯君集应该功成身退,作为太子李承乾将这件事的最终结论做了微调,一些细微的结论被左右了。
譬如说劫掠高昌是当时为收缴麹文泰藏匿的财富。
又或者说现在悉数缴,也是大军所得悉数归于大唐。
以至于侯君集到最后只得了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轻拿轻放之后,给了一个禁足在家。
京兆府门前,许敬宗看着前来作义工的名册,一遍遍地核对着。
李道宗问道:“老许?”
许敬宗沉声道:“嗯,府尹有何吩咐?”
“听说伱昨晚又打架了?”
“有几个不知来路的人说某家欺压杜荷公子,以低廉的价格买了纸张,杜荷公子最恨他人污蔑,下官与杜荷公子实乃莫逆之交,岂容他人污蔑,便出手揍之。”
良久,许敬宗见到最后一个前来做苦力的人,确认名字籍贯之后,道:“一个没少。”
李道宗好奇道:“什么一个没少?”
许敬宗喃喃道:“侯大将军回来了,太子命他们回去休养半月,再来长安城做苦力,以抵他们的罪行,还以为会跑几个,没想到全部回来了。”
李道宗想起了当年的某件事,他感叹道:“太子殿下有陛下当年之风!”
当初征讨高昌犯了过错的五千将士被太子放回,而后太子让他们自愿来长安领罚做苦力。
这些人回家见过家人,或者还没见过家人的将士都悉数回来领罚。
这件事在长安坊间传播,很快长安城一段佳话,人人都在说着太子的豪气。
东宫,长孙皇后与陛下听着李治的讲述。
“坊间真是这般传颂你皇兄的?”
李治道:“皇兄放归了五千将士,皇兄给了五千将士半月的空闲看望家人,现在悉数回来领罚,京兆府传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人不信,兵部去核对了,确实一个不少。”
长孙皇后面带宽慰地笑容,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道:“拿着吧。”
李治咧嘴笑着,道:“谢母后赏赐。”
今天的皇后异常地高兴,就连平时对弟弟较为严厉的李丽质都能对李治与李慎放任了一些。
“陛下,承乾的气魄越发成熟了。”
没等李世民开口,李渊喝着酒水,享受地长出一口气,道:“承乾这孩子向来是重信义,他言出必行,自然会有更多的人追随他,这军中的豪杰气还在,一个个都是英雄好汉,男儿当如是。”
李世民就坐在崇文殿,听着妻子与父皇正在夸赞着儿子,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儿子的未来十年发展方略的文章。
从皇宫的鼓楼一直往西走,过了中书省路过道明门,这里一条溪流,乃是宫中清明渠。
走过木桥这里有一片亭院,这片亭院还没有名字,因这里以往种着很多牡丹,李承乾让工部修缮皇宫时便取名牡丹亭。
此刻亭内,三兄弟正在吃着岭南送来的水果。
李恪吃着香蕉,双臂放在石桌,目光打量着四周忙碌的工匠。
李泰道:“文学馆派出去三十名夫子去支教,还望皇兄准许。”
李承乾拿着一把小刀熟练地给梨去着皮,“你文学馆的人手够吗?崇文馆并不缺人手。”
“皇兄,去支教的夫子每年都有十石禄米,每月还有五百钱,这可比在文学馆任职一个编撰好太多了。”
“要不要孤给你的文学馆也加点用度?”
“倒也不用。”李泰咳了咳嗓子,缓解了些许尴尬,道:“编撰括地志是长久之计,那些想要中道离开的弟弟也不会拦着。”
李恪依旧无忧无虑地吃着香蕉。
李承乾将削了皮的秋梨递给李泰,又拿起一个继续削着。
“谢皇兄。”李泰哧溜一口咬下满是汁水的秋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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