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轿就这样一路长驱直入,最后在县令和一帮官僚和乡贵的簇拥下,竟然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县署之中。
随着这一次次的作秀,不过几日下来,五鬼道在这金谷县的影响力与日俱增。
而只要等到寒食时节,到时候再来一场宏大且酣畅淋漓的大典仪式送走那人间作祟的诸鬼,一切便都水到渠成了。
五鬼道将会彻底在这里稳住脚跟,甚至成为说一不二的存在。
进入县署之后,疫鬼鬼差终于下了轿,一众官僚乡贵佝偻着腰就将他迎了进来,让其坐在了主位上。
此时此刻,他才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众人见其坐下之后,自身也没有敢坐下,而是直接跪在地上。
这个时候,金谷县的县令开口说了一句。
“大仙!”
“县中染病者甚多,父老乡亲苦不堪言,可否多施些药?”
然而疫鬼鬼差怎么可能同意,若是现在就将药敞开了“施舍”,那这金谷县的人怎么知道害怕,怎么知道敬畏?
这样效果就差了许多。
而且,他们此行过来还没有搜刮够呢,每拖过一日,这搜刮的财富就越多。
大家伙就指望着这个发财呢!
这驱鬼药怎能贱卖。
疫鬼鬼差:“灵药难得,每日就只得些许,已经尽数施下。”
金谷县县令苦苦哀求,但是疫鬼鬼差就是不给。
说到最后,疫鬼鬼差有些恼怒。
甚至开口说道。
“你的母亲若不是得我五鬼道庇护,如今可能得活?”
“尔不思回报,还贪得无厌。”
“若是惹恼了鬼伯,定然派来鬼神勾了你全家魂魄,贬斥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翻身。”
这话一出,金谷县县令再也不敢言语。
五鬼道的人就这样将鬼轿放在官署大堂里面,而一行人穿过大堂朝着里面走去。
前些日,五鬼道的一众鬼徒称官署之中有地气,而驱鬼药的炼制需要借助此地,于是堂而皇之地便占据了这里。
每日里在这里对主簿、差役们呼来喝去,明明只是个没有身份的外来者,却在这金谷县权威日甚。
不是县尊,却胜似县尊。
不得不说,这一招虽然别有用心,但是效果十足。
疫鬼鬼差带着众“鬼”走到里面,足下一停。
“啪!”
跟在后面的众“鬼”们猝不及防,但是也立刻跟着停下,不少人齐刷刷地挤在一起,好险没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疫鬼鬼差突然得意地笑了笑。
“再过几日,这金谷县明面上是朝廷的,暗地里就是咱们的了。”
众“鬼”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一个个好不得意。
随后,疫鬼鬼差又对着身旁的“左右护法”说道。
“若不是伱二人出的这幺蛾子,等到我拿下金谷县之后,便故伎重施顺手将西河、鹿城二县一起拿下,这次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事坏就坏在你们两个身上。”
铜铃鬼差和哨子鬼差也不敢说不是,没有了山魈,说话就没有了底气。
哨子鬼差以提醒的口吻表示不服气:“你就不担心那西河县的道人和神巫?”
铜铃鬼差也一副关切的模样:“那神巫厉害得紧,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刚刚受无数人朝拜,一众官差都在自己身下毕恭毕敬,疫鬼鬼差此时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头也没回,大袖一挥。
“担心什么?”
“那什么云真道的一群什么道人,你们两个都能轻易拿下,没甚本事,就是个普通人。”
说完云真道,便说起了神巫。
这个时候,疫鬼鬼差也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
“你们说的那神巫有些麻烦,是个有传承的,不过我鬼巫传承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在外面我还敬他们三分。”
但是马上,他依旧变得底气十足。
“但如今,这里是金谷县。”
“今天你们看见这阵仗没有?”
“这金谷县内我说一不二,上下都是我的人,他们来了刚好我就收了他们。”
“也正好,为接下来布局西河县那边扫平障碍。”
疫鬼鬼差说起话来响当当,底气十足而且听起来也像模像样,铜铃鬼差和哨子鬼差再无话说,气势又弱了几分。
疫鬼鬼差见此状,眼神露出了几分得意,越发显得傲慢。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彻底压服这两个此刻没有了山魈空有鬼差名头的货色。
“照我看,那什么云真道,什么神巫。”
“看到我五鬼道在金谷县的声势,知道我拿下这里的雷霆手段,望见我刚刚被万千人朝拜的模样。”
“连那高高在上的县令,也如同奴仆一般趴在我的脚下。”
“我看。”
“定然是不敢来了。”
“也好,那就让他们多活几日,等后面去了西河县,再收拾他们。”
“敢和我五鬼道作对的,一个不留。”
哨子鬼差:“若是他们来了呢?”
疫鬼鬼差一声冷哼:“那我最少有十种手段弄死他们,到时候让他们选一个。”
此时,外面天刚刚亮。
街道上聚集而来的人群还没有散去,许多人依旧在朝着县署张望着,希望今日开恩能够再施一次药。
而许多人更是跪在地上始终不起,准备一直跪到黑夜去,以示自己的虔诚。
盼望着如此便能够感动大仙,感动鬼伯,在下一次的施药之中得到驱鬼药。
突然间。
外面突然传来了猛烈的铜锣声,吵闹个不停,一路从远处而来。
“咚咚咚咚!”
紧接着,隐约听到了有什么人在铜锣之中喊话的声音,最后外面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喧哗声,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片刻之间,外面似乎传来了一种不太妙的气息,让人隐约感觉到了一丝风云色变的味道。
街道上,县署内。
众人听见这动静,纷纷朝着铜锣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外面在吵什么?”
“赶紧去打探一下。”
过了一会,外面发生的事情便传了回来。
一个鬼徒急匆匆来到了疫鬼鬼差面前,一下子拜倒在地,连忙说道。
“不好了。”
“云真道的道人打上门来了,堂而皇之地在街上发驱鬼药,说药不限供应,所有人都能拿。”
“并且还要在县里面建馆,收治疫鬼。”
鬼徒擦了擦汗,还一边说着。
“他们还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鬼徒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铜铃鬼差嘴角扬起,表现得非常关切且充满正义感地上前问道。
“说什么了?”
“当着大家的面,别遮遮掩掩的。”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鬼徒看了一眼铜铃鬼差,但是最后还是望着疫鬼鬼差说。
“还一边敲锣,一边说。”
“咱们五鬼道不能救的人,他们救。”
“咱们五鬼道驱不了的鬼,他们驱。”
一旁哨子鬼差乐了,差点没笑出声。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应该笑出来的场合,立刻作势高高扬起手,将遮掩不住的笑声转化为了一声厉喝。
“狂妄至极。”
“跳梁小丑。”
“见过了咱们的威势,看到了咱们的雷霆手段,后脚就打上门来了。”
“这是没把咱们五鬼道放在眼里啊,一定要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口中说的是那云真道的道人,但是眼睛看的却是疫鬼鬼差。
听到哨子鬼差的话,铜铃鬼差也差点没乐出声。
但是其只是闭上了眼睛,认同地点了点头。
“是是是。”
“必须得给他们点厉害尝尝。”
只是两人只顾着恶心疫鬼鬼差,却恍然忘记了,上一个高呼着要给对方点厉害尝尝的,正是他们两个。
这一下,众人齐刷刷地看着疫鬼鬼差。
其实除了摇铃鬼差和哨子鬼差,其他人看向疫鬼鬼差更多的是希望疫鬼鬼差立刻拿个主意。
但是心高气傲,刚刚还说过狠话的疫鬼鬼差此时此刻只觉得那所有的目光都带着嘲讽,面具下的脸庞也瞬间涨红得和猪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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