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儒学看上迂腐之极,但实际上,内部自然有自己的生命力的。
否则也不会传承几千年。
崔元龙就是一个受到儒学教导的世家子弟,却能在为官一任之后,明白学问和做事是不同的,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而能明白这一点,已经不容易,若是能够走出来,必然能够出将入相。
可历史上,崔元龙似乎连出现在史册上,都是寥寥几笔,可想而知。
他似乎并未走出来。
陈平安道:“家师有言,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崔兄可能陷入了一个误区,想要治国安邦、造福一方,却又感觉自己无能为力,无从下手,面对着治理之地的贫苦百姓、士族豪绅、富商佃户等,不知道该怎么让百姓吃饱穿暖,让士族豪绅为你所用。”
“是也不是?”
崔元龙微微瞪着眼睛,连忙点头,说道:“然也!”
同时,又细细品尝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八个字,感觉这八个字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空有一肚子的学问,可真的为官一方之后,却又完全无法治理好地方,当好一个县令。
每天除了读书写字,然后就是做一个点卯县令,按部就班地实行着上一位县令的治理之法。
崔元龙想过要兴修水利,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何能去修水渠?
修一条水渠,要上报工部,也要上报府衙,同时,还要有钱,也要有人。
没有人,怎么修水渠?
可是,钱从什么地方来,人又从什么地方来?
崔元龙能做的就是一个好好先生,什么都是好,好,好。
他有时候又想着,要不直接辞官,回家搞经学,或许还能因此而青史留名呢。
就好比那李延寿,继承了他父亲的经学,专门编撰史学,在史学一道,有着很深造诣。
可是,崔元龙作为崔家的年青一代佼佼者,却又不能因此直接辞官,回家搞经学,他必须要带好头,做一个好大哥,撑起崔家的未来。
“平安兄,真乃大才,一言中的。”
“崔某惭愧,有心为官,却无力治理一方,倒是愧对了家师,也愧对了自己所学。”
陈平安摇摇头道:“学以致用,你只是还没学会如何去用,你还年轻,可以不断地去尝试,什么都不去试一试,终究是没法得到一个结果,尝试了,就算是做错了,却也能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崔元龙抱拳道:“受教了。”
他在经学一道,其实也已经算是有一些成绩,并且,在士林之中也有一些声誉。
可要是论做官,他还是一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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