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不知,她们回家走的路,尉茂才走过去不久,他始终提前她们一条街,一直到进入东城,到盈居书坊为止。
尉茂提前知晓今天各诗经学馆闭馆,因此昨天就沐浴完,换上鲜艳颜色的衣裳,罩金镶玉卡扣的裲裆,腰侧挂了三个兰花香囊,揣好小铜镜,在上午第一堂课结束后,他告假疾驰西城。
石榴树是他派家仆更提早去栽种的,当然了,崔学馆院墙内外都属于崔族之地,砍树不行,栽树也得说尽好话,付些财粮。
尉茂猜到赵师母兴许会来接尉窈,于是遥望到赵师母身影时,他绕路离开了。
月明星稀。
燕鸣破晓。
尉窈每次放假仍旧早起,诵了小半个时辰的书后,左邻右舍的纺车声响了。
赵芷被吵醒,先打套拳再去灶屋洗米熬粥。
大学馆没有十天一休的规定,尉骃从被窝坐起,转个身就是书案,他重新阅一遍今天要讲的课程,书案正中挨墙壁堆放的,正是前几天从崔翁那借来的《尔雅》笔记。这几天忙,他尚没来得及看。
纺车声重重叠叠,尉窈告诉阿母一声,走出池杨巷诵书,然而外面也静不到哪去。从天气暖和后,巷里的壮年人都找到养家糊口的营生,有拉船的,有卸货的,有帮人挑水劈柴的。体弱力小的,就从衣坊那讨点裁缝活,或者帮人清扫洗涮。
真是富交游,穷奔波,跟她在学馆生活的情景仿若两重天。这让尉窈深深体会能读书的幸福外,还让她更感恩父母的养育,对她读书愿望的成全。
吃过早食,尉骃离家。
尉窈去主屋翻找笔记时,看见了书案上的简策,从系绳看出是新的,她好奇打开,眼睛一亮。
尔雅!
赵芷进来一趟,没打扰沉浸在书里的女儿,又轻掩门离开。
尉窈打开第三卷的时候,觉出不对,其中两根竹简的编排方法有异,笔记下边各藏有一枚竹简,可以解开主绳把这两枚多余的竹简拿出来,损坏不着这卷尔雅笔记。
这是什么特殊记录方法吗?
还是对注释再次注解的手段?
尉窈把这两枚竹简取出。
一枚简上写着:不舌、世、殳。
另枚简上写着:石洛、兰、尉,第五个字不全,左边“日”,右边一“竖”。要是仔细揣摩,这个“竖”似有撇意。
“密信?”尉窈告诫自己别慌,她按照绳结原有的弯曲重新绑回,而后维持着看笔记的样子思考。
根据最后一个残字,其余八个字的端正,以及竹简的干净,她先判断出这种传递密信之法另有原信,此为誊抄的。
接着推敲,此信是给阿父的吗?
如果是,阿父为什么不小心放置?阿父看过了么?
尉窈出来主屋,见阿母刚把兰花都搬出来,尉窈想了想,直接问:“阿母,你知道阿父书案上的简策从哪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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