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镇抚先来。”
见岳飞跟吴阶还分起了先后,李鄂手一抬,也给了岳飞首席大将的尊荣。
“枢相,不是撵走便好吗?
山岭死围,只怕金贼破釜沉舟!
吴兄且说……”
穷寇莫追,围三阙一也是战法,如李鄂所说,上去一把就梭哈,金贼三寨,势必会跟他们决死一战的。
“枢相曾言穷寇莫追,吴阶以为,岳镇抚所言撵走,乃是上策。”
对枢相李鄂的勇猛,吴阶也无须再证实,只是好容易募得几十万兵,再打没了,也并非甚么好事儿。
“人口!
我大宋人口亿兆,辽金百姓加草原的克烈部,最多不过两千万数。
以兵换兵,对我大宋而言,不伤国之根基,但对金贼而言。
完颜宗望五万精锐、完颜杲小十万精锐,完颜宗翰的五万,以及完颜宗辅、完颜宗尹的十万,就是金贼直属的三十万人口。
没了这三十万人,金贼想再发三十万人,可就费劲了。
再起签军,只怕没了本部人马的金贼,也不好控制刚刚得手不久的辽国领土。
洒家意思,战灭金贼三寨,今冬就要沿碣石道进兵,给金贼全国以压力……”
李鄂的帅帐之中,基本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若想解释,基本都是战略上的解释。
对他而言,保下河北两路的粮食,所能免除的河北、山东地灾荒,就足以支应战争的损失了。
有了李鄂的灭金战略,岳飞、吴阶也不好再劝,只能等着汴京火器到来,同时抓紧整军备战,尽量减少伤亡。
又等了七八天,汴京的火器,才沿黄河漕运而来,只是专司押运的计相李光,见了枢相李鄂,脸色却不是很好。
“计相,怎么只有七十船?
汴京火器库存,洒家估计怎么也在三百船上下。
不要全数运出,也要一半吧?”
李光脸色不好,李鄂见了稀稀落落的漕运船队,脸色更差。
“好叫李枢密知道,新官家言说,火器利于拱卫汴京,京中留些底蕴才好。”
听到李光解释,李鄂便转身下了军令:
“发八百里快递给政事堂的慕容相公,将筹备军资不利之汴京臣僚,一概诛杀,移三族!
罪责么,便是筹备军资不利!”
听李鄂直接下了军令,带着右相宗泽任务来的李光,急忙厉声喝道:
“李枢密!”
“怎么,莫不是想要洒家行废立之事?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再给洒家扯后腿,便是大宋新皇殡天之时。
计相,你我相交数年,洒家才跟你说底线的。
对洒家而言,火器多少无所谓,三百船也好,三十船也罢,都够用。
只是洒家略一试探,这新皇便想跟二圣一样,对内残忍对外怯懦,想特么甚么好事儿呢?
洒家明确告知计相,除韩世忠作为新皇脸面留下之外,新皇安插的南臣,都在洒家的名单之上。
这次三百船只给七十船,两成多点吧?
那就先诛汴京三成南臣……”
在李鄂这边,军报或许会因各种原因延误,但汴京的密报不会。
两天一次密报,也分了三拨,鲁智深、时迁、慕容彦达各一份,间或还有曹曚所属曹府的密报。
自打李光迎了新皇赵构回京之后,那厮便在京中上蹿下跳,想要取宗泽的右相之位,想要在枢密院中安插人员。
这些要职,俱被慕容彦达给回绝了,但汴京运行需要官员,其他各处官员的安插,慕容彦达就不好一一回绝了。
这几日知道李鄂兵锋已至大名府的新皇赵构一系,在汴京城中蹦跶的也颇为厉害。
不说火器的数量,便是李鄂给新皇赵构下的套。
没曾想这孙子连想都不想就敢直接钻。
如今慕容彦达也想清剿一下汴京城内的新皇派系,只是苦于没有理由而已。
到了李鄂这边,枢密院只他一人说了算,一道军令下到汴京,便是左相慕容彦达杀人的理由了。
至于新皇赵构,再给他蹦跶几年,也做不了汴京的王。
“枢相,宗相公言,枢相本就统军在外,还是不好过于跋扈的。
此事,宗相公也有计较,这是一份名单,也是新皇派系之中,说话做事较为跳脱之辈。
宗相公言说,李枢密看了,自然会给他一份薄面……”
听到李光将宗相公抬了出来,李鄂还真的如宗泽所说退让了一步。
“回去告诉宗相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再让洒家动钧命,便让宗相公给新皇准备吉壤吧!
洒家会说到做到,不知到时候宗相公怎么接招。
再有,那几个南方大族出来的,在洒家必杀之列,宗相公也知道是谁。
名单洒家便不看了,汴京不杀,身在江南的曹太尉也会杀,若曹太尉动刀,便是诛九族喽……”
让其他人接了七十船火器,李鄂连船也没上,便直接回了帅帐。
至于前来说和的计相李光,只能带着一肚子闷气,回转汴京了。
在帅帐之中,大致看了汴京解来的火器清单,如李鄂所说,新火器第一次上战场,有个二三十船便足够。
知道新皇赵构会闹幺蛾子,但李鄂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显然是南方的文脉,扛不住曹曚的杀伐了,希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只是南方的文脉,早已适应了百五十年文臣压武将的传统。
谁攥着刀把子谁说了算这种记忆,只怕在文脉的记载之中,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儿了。
不用坐镇汴京的鲁智深、时迁动手,李鄂若真的下了密令,皇城之中的新皇赵构,三五日之内因前些年惊吓过度,乍一闲适撒手人寰,也不是甚么悖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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