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兄,新兵初训,就交予你了。”
在楚州城外扎下营帐之后,李鄂的第一条军令不是出战,而是先格杀见死不救的郭仲威。
即便东南是新皇地盘,但他这个大宋的枢密使行的是军法,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有碍军法,便是就地格杀。
大宋优待士大夫,可没写进军法之中,即便大宋律优待,李鄂的军法却不优待。
“枢相,郭镇抚是官家亲封,不若先行羁押,再交有司论处。”
李鄂要杀真州、扬州留守郭仲威,李彦先是没意见的,去接手真州的薛庆也没意见。
至于西军将种姚平仲,更是不敢有意见,汴京劫营之败,导致二圣北狩,他能得活命,就是运气使然了。
说话的却是原杜充麾下的岳飞,宗泽口中维稳东南的韩世忠、刘光世、岳飞其中的岳飞。
岳飞能在军报中出现,只因杜充叛宋之后,他在江宁府募集残兵抵挡了一段时间。
虽说没有经历过汴京的攻防战,但这位岳武穆是应运而生的英雄辈,靠着不多的残兵败将,也打出了名号。
“官家?
官家在哪?
洒家这枢密,还是跟官家一起封的呢!
如今金贼肆虐东南,哪还有什么体面。
洒家这里只行军法,莫说是他郭仲威一个镇抚使,即便是范宗尹这个相公来了,碍了洒家兵事,一样是格杀当场的结局。
既然你岳飞话多,此次援楚州,你便是主将了。
洒家这人乐于好勇斗狠,便做你的前阵先锋。
吴阶吴璘,你们兄弟为荡北军左右两翼。
诸将听令,此次救援楚州,荡北军皆为步卒,便以阵战为决战手段。
任何人不得出阵浪战,若损兵过多,当心本枢密军法……”
见卸了兜鍪,便是一副头陀装束的大宋枢密李鄂,玩笑一般就将五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岳飞扫视全场,见众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只能上前一步推拒道:
“枢相,末将……
末将从未指挥过五万大军,不敢当此重任。”
见岳飞说的诚恳,李鄂便一笑回道:
“岳兄,你之名姓,洒家也是在军报上见过。
江宁府的阻击战打的不错。
洒家的战法简便,无非结阵、射箭、取胜而已。
如今正值盛夏,战甲不好上身,若金贼无甲,我军便有莫大的胜率。
若金贼着甲而战,此战便只剩死战了。
与金贼野战,如今非是我大宋士卒的强项,阵战,以箭矢尽可能的杀伤金贼,方是近期的战法。
至于以后,那得以后再说……”
虽说堂上的枢相李鄂以兄相称,但岳飞这边依旧皱起了眉头。
虽说南北诸军都不堪战,但要胜金贼还是在骑战之上。
阵战,守御足够,这是有百五十年大宋军史支撑的。
但如今的实际军情便是,金贼对上阵战手段,却滑入泥鳅、黄鳝,一旦金贼退走转战,战阵会被被牵着鼻子拖死的。
“枢相,末将以为,胜金贼还在马上!”
“岳兄,枢相说的是应援楚州一事。
且枢相大军尽是步卒,骑军仅三千余。
岳兄不是想凭着三千人马,战灭挞懒所部吧?
如今韩太尉正在谋划截击金兀朮所部。
一旦韩太尉失手,枢相之兵还要直面金兀朮的铁甲军。
金兀朮此军,在金人口中号称铁浮屠,骑战不可胜也!”
岳飞要在马上胜金贼,救义兄心切的李彦先便开口拦了一句。
李彦先所说也是实情,大宋上下,如今并无可与铁浮屠一较长短之马军。
岳飞纵横天下的背嵬军,也是从一场场血战之中磨砺出来的精锐。
可不是招募一些民夫,弄些甲胄马匹,成军之后就叫背嵬军的。
若如此,那李鄂在梁山大寨跟独龙岗的十万马军,就足以灭金灭夏了。
“胜金贼还在马上?
这话倒是不错。
只是岳兄,洒家的三千骑给你,你可能歼灭挞懒部?
洒家要的不是战而胜之,而是聚而歼之。
洒家论战,不以胜败为依据。
只看每一战杀伤了多少金贼。
我大宋子民亿兆,金灭辽之后,总人口不过千万之数。
算上草原上的克烈部,以及北方草原诸部,他们的总人口也不会超过两千万之数。
洒家在汴京两战,灭杀金贼及其签军六十万数。
种师中种二爷、折可求、李孝忠三部,在争夺辽四京之战中,屠灭人口三四十万还是有的。
若以金国为参照,已经灭杀了他们一成人口。
若安幽云大同以北算,只有半成人口。
而这远远的不够……”
听到李鄂不一样的战争论调,心切于救援义兄的李彦先没什么感触。
岳飞这边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若安如此说法,骑战就真的不如阵战了。
只因骑战之中,金贼可以败逃,而阵战一旦接触,对金贼而言只能胜不能败,一旦败了组成战阵的士卒掩杀而上。
冲阵的骑兵,就只有全军覆没一途可走了。
“枢相要灭金?”
听到岳飞直指根本,李鄂便点点头回道:
“不错!
此次若挞懒部缠斗,便灭了他。
接下来整合淮扬军务,堵死金兀朮部的退路,让身在徐州的粘罕部派军救援。
救下楚州之后,岳兄也要帮洒家谋划寻找一下决战之地。
粘罕的右路再战灭,金贼国内就要动根本、伤筋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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