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跟着两任为非作歹的一众南衙衙差,也跟京中六品官员一样的待遇,一会便会随同出城的队伍一起带着家眷妻女投奔青城。
“狗贼!
安敢如此毁我大宋文脉?
慕容彦达,你也是文脉所属,真要如此冷眼旁观大宋文脉就此落幕吗?
此贼头陀,做的是杀人诛心之事,若京中六品官员家眷妻女,尽归金营,任金贼亵玩,大宋文脉的体面何在?
他还要本官写什么百官行述,那是要绝灭百五十年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传承呐!
若如此,文脉凋零,残唐五代武夫说了算的年月就要来了……”
听得李鄂说辞,王时雍不禁目眦欲裂,全城大索汴京赵家皇嗣一事,可不是他王时雍一人做主。
城内有人做主,城外的青城观也有人做主,之前只索拿了赵家皇族男丁及不多的妃嫔,这些妃嫔还尽些前朝的贵人。
本以为是徐秉哲的南衙办事不利,再者城内城外的人,也想给自家给赵家皇族留些体面,金国那边现在看重的也是赵家皇嗣。
大搜妃嫔帝姬之事,便被暂时按了下来,如今金国二太子要索拿慕容太后,来的时候,王时雍跟徐秉哲还商量着要一并索拿其他妃嫔帝姬。
结果却不曾想,他们却早已落入了计相慕容彦达的圈套之中。
王时雍是前任的开封府尹,现在的吏部尚书,李鄂一番话的恶毒用意,徐秉哲这个幸进之人听不懂,王时雍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只因金国攻不进汴京,所以才急着索拿大宋皇嗣,希冀用大宋皇帝威胁城中众人,如今看来,计相慕容彦达不仅心思歹毒,而且也是个谋划深远之辈。
“武夫说了算,也好过舍妹被金贼亵玩!
王时雍,尔等做了好事,还不让人说了?
真当我慕容彦达眼瞎,不知你们的谋划吗?
献君父以自保,这哪是文脉的风骨?
莫说你们在京的家眷,在各地的族人也难逃你们的牵扯。
待你王时雍、徐秉哲的百官行述做完,尔等误国之臣的家眷亲族,也是不容于大宋天下的。
世世代代男做农奴、女做娼妓,便是尔等文脉族人以后的官籍,大宋不亡,尔等族人血脉便永世不脱贱籍奴籍。
此事当如皇城太祖誓碑一般,勒于石、刻于铁,分别在皇城、贡院、文庙之中肃立,以彰尔等文犬之罪孽!
人在做、天在看,如今天罚也是现时便报的。
拉下去,将两人分开关押,于典籍库中取两人之前进呈的劄子奏疏,对比笔迹之后,才好让尔等劣迹,证据确凿的传流后世……”
慕容彦达说完,王时雍顿时委顿在地,这一节如今已经与生死无关了,关乎的是后代子孙事。
心灰意冷之时,王时雍便要咬舌自尽,奈何咬舌太疼,除了咬出满嘴血腥,也直接断了他的死志。
“兄长,洒家估测的如何?
这等烂货,给他把刀,他也没胆子自裁的。
王时雍,好好写洒家说的百官行述,介时工部侍郎李光会带一众残存官员做旁证。
莫要自找不痛快,不然洒家便给你来个千刀万剐之刑,不仅让你老实写了百官行述,还要承受古来没几人能扛过的种种酷刑。”
李鄂说完,王时雍、徐秉哲二人,就被人押了下去。
“二郎,这就算起事了?”
看着王时雍、徐秉哲拉尿留下的痕迹,慕容彦达有些不自信的问到。
“起事?
兄长这是说的甚么话?
如今赵家皇族子嗣仍在,汴京城内还有皇太后跟一干妃嫔在,赵家皇子也还有许多。
咱们兄弟如今扶的是王朝正朔,太上皇之子,何来起事一说?
但为保京中不再出王时雍、徐秉哲这类奸佞,如今在京的诸妃嫔帝姬,还是要集中居住,同时加以护卫的。
至于皇城,先做城内军民守城物资的储备之地吧!
今日始,封堵汴京十二处城门,金贼不退城门不开!”
李鄂令下,曹曚便带着史进、石秀等人去了三衙官署。
尔后,李鄂所言在京一众官员,及官员们的家眷妻女子嗣,便被随王时雍、徐秉哲一起祸害汴京的南衙差役押出了汴京城垣,一路凄凄惨惨的到了城外青城。
除王时雍、徐秉哲之外,南衙差役,只有会写些字,在往昔公文之中,留了名号的吏员差役被留了下来,至于他们的家眷,也一并被送出了城去。
许多事,不参与便不受戕害,南衙差役、京中官员之中,也有许多不跟王时雍、徐秉哲两人同流合污的,他们若是六品下的官员,便不会被送出城去。
人送出城之后,汴京东南宣化门关闭,汴京城楼之上也是人来人往,比之前更多的守城器械,也被一一罗列在城墙之上,只等着金贼攻城,大发利市了。
被看押的王时雍、徐秉哲起初还不想写那揭穿文脉龌龊的百官,但见汴京四壁都巡检使,持剑逼着太上皇赵佶出城的范琼。
被李鄂用短斧自脚趾至小腿,一截截剁掉,又一次次以火焚止血,旁边还有翰林金紫医官为其灌入参汤续命,两人立时便怂了。
老老实实在工部侍郎李光等一众官员的见证下,陆陆续续写出了大宋立国百五十年以来,最为黑暗的一幕。
随着王时雍、徐秉哲二人,一篇篇行述写出,作为见证者的李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自六贼始自靖康终,王时雍这个前任的开封府尹知道太多汴京城中的秘辛。
若王时雍的百官行述公布于天下,那文脉、儒学,可就要进入前所未有的黑暗时代了。
“法师,可否为天下文人留些脸面?”
汴京城头,李光找到正在注视远处青城的李鄂,直接便跪向了青城方向。
大宋的太上皇、新君,俱被文人送与了金贼,这一请,李光也是昧了百五十年大宋皇族对文人士大夫的优待。
“留些脸面?
这茬李侍郎跟洒家说不着。
待洒家攻灭金国,也如此对金国来上这么一次之后。
介时,李侍郎不妨问问那些被王时雍、徐秉哲送出城去、尚且存活的官员家眷妻女,他们愿不愿意为天下文人留些脸面。
这篇文章,要做几十年呢!
总要前有经历者叙说,中有大宋万民见证,后有受害者血泪斑斑,才好铁证如山、盖棺定论的。
洒家护住赵氏皇族大部分的妃嫔、女眷,便已经给了你们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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