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某看来,与其为奴为娼,不若行险一搏。
如今赵家皇族,只有一个赵佶在外,实在不济,便灭尽其族!”
见曹曚有些癫狂,慕容彦达起身退避,李鄂则是自袖中掏出了一把软链铜锤,目光阴沉的盯住了曹曚。
若如曹曚所言,就没什么南宋了,生民涂炭就在当下。
这话说了,留给曹曚的活路可就不多了。
“曹曚!
仔细想想,再好好说话。
洒家可以保曹府无事,但你总要听劝的。
今日这铜锤砸不砸你顶门,就看你接下来说什么了。”
见慕容彦达抽身后退,李鄂自袖间垂落铜锤,曹曚当场就麻了,他好歹是三衙殿帅之一,太尉之尊,这俩真就敢在家中杀他?
“李鄂,某是马军殿帅,三衙太尉之一,尔敢杀我?”
生死当前,曹曚有勇气提废立,有胆魄提议灭尽赵家阖族,自然也有胆气威胁李鄂。
“呵呵……
又不是没杀过,曹兄但请宽心,洒家袖中链锤有五斤重,一下便好!
倒是可惜了曹茗,还没尝尝滋味便要弄死……”
听李鄂提及杀过太尉,曹曚顿时清楚了前任步帅高俅的死因。
想及当日他登临马军殿帅之位,小蔡相公意味深长的一笑,曹曚顿时清楚了一切。
原来真正敢于拨动朝野的人,便是面前这个一贯钱买走他妹子的贼头陀。
“李兄且慢动手,曹某觉着汴京还是可以守御一番的。
今夜,曹某便与计相联名上一道守御汴京疏……”
说着话,曹曚也正经跪在了地上。
如今他该考虑的不是李鄂敢不敢杀,而是今日他能不能活着走出慕容府。
“这就对喽……
以后时日,说什么你便听什么,保你曹府上下无事。
若敢再出狂悖之言,莫说京中曹府,便是泉州的曹府,也会鸡犬不留。
兄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若他姓曹的想死,今夜便让汴京曹府鸡犬不留……”
说着话,李鄂便退出了慕容彦达书房。
“曹曚,莫要坏了二郎大事。
如今汴京城中,我们另有一支民团,足以保汴京不失。
若有机会,曹兄自可登临汴京城楼俯瞰一下京中坊市。
如今虽说难以做到一坊一寨,但汴京城墙周围的坊市,却可连成城中之城。
汴京十二道城门,俱是三重瓮城,城中之城内,还有寨连寨。
此次金贼两路人马不过十二万人,三司府库之中,却有可武装汴京百万居民的武备。
十二万人面对百万大军的坚城,二郎说汴京不破,两三年内,便破不了。
好好筹划你的城外防务吧……”
李鄂说了弑杀高俅之事,那就意味着不用对曹曚保密了。
慕容彦达将两人这年余时间的作为说出来,曹曚也猛擦了两把热汗。
与自己的狂悖相比,刚刚这俩才是真正的狂悖。
汴京城中坊市,原本就有用于隔绝火势的防火墙。
大宋立国一百六十余年,汴京大火也烧了一百六十余年。
若将这些历代建造的防火墙相连,那汴京城成为一个巨大的堡寨,还真是等闲事。
“计相,之前话语是曹曚狂悖了……”
想着自家的狂悖,却遇上两个更加阴狠的,曹曚也在为自家庆幸。
这俩敢背着朝堂将汴京化为一座堡寨,杀他一个曹太尉,也就不当大事了。
前任步帅之死,许多人都说是疑点重重,现在看来,那厮死的也是冤枉。
谁曾想,小小一个头陀,就敢弑杀当朝太尉?
慑服曹曚之后,李鄂便在朝堂之上有了一个传声筒。
自那日之后,曹曚每日下朝,都要去铁佛寺报道。
有了曹曚这位军事专家谏言,广备攻城作的坚壁清野,就即刻推行了下去。
李鄂也跟着出城去实地学习了一下,华夏传承的一多半都是在记载内斗,攻城战,自然也是内斗的一种。
坚壁清野,还真是没有李鄂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曹曚说的那么简单。
挖陷马坑、堑壕只是最简单的土工作业,木工便是拒马、鹿砦、翻板陷阱了。
除了这些守城措施,广备攻城作还有一群专门制作机关陷阱的匠师。
机关陷阱之外,广备攻城作还有火药作呢!
城外可供将帅停驻的宫观主建筑中,都藏上上几百斤火药,就是火药作匠师们做的营生了。
不提别的什么机关陷阱,仅是火药作设下的爆炸点,就用了城内历年储备的几万斤火药。
按李鄂麾下的火药匠师李外宁所说,如今广备攻城作内的原料,还可以制作十几万斤火药,大宋的制造能力,在此处也算是可见一斑。
只是李外宁所说库存,不包括计相慕容彦达所属的三司府库,那边仅是硫磺、硝石,便储存了几十万斤。
计相慕容彦达的天下资财尽归汴梁,可不是什么说笑之言,哪里不给,张如晦这个皇城使,就会带着皇城司兵马亲临的。
轻则流放,重则罢官之后弄死,有道君皇帝撑腰,有慕容皇后这个妹妹,有两蔡府、媪相府为盟友,之前的大宋境内,三司使的钧令,谁敢不服?
将广备攻城作的坚壁清野看了一个仔细之后,李鄂才真正清楚了农耕文明,是怎么将杀人设计成一桩桩活计的。
如今看来他想的还是不够深切,若是能如古人一般,完全可以将汴京化作一个血肉磨盘,一点点的磨掉金国、草原的有生力量。
磨上个三五年,磨出一群精兵强将,就可以趁他们空虚,一字长蛇阵摆开,慢慢梳理一下关外世界了。
大同府是个好地方,若能从大同府北上,只要人员够多,也可分个左右路,借春暖花开之际,东西各自梳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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