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辽国灭尽,李侍郎说说,这些金国的王子,会交出手中兵权回国挨刀呢?
还是借着我大宋寻衅在先,接茬伐宋,以固手中兵权呢?
金国伐宋,已是眼前事了,再说什么让幽云归附之言,你这贼厮可是在跟洒家说笑?”
听到李鄂说法,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伐辽简报,李光顿时一屁股坐了回去。
“怎会如此?
可幽云人口数百万,我大宋可不能放弃呀!”
听到李光的喃喃自语,李鄂补充道:
“幽云业已没了数百万人口,若他们南下山东地或许还能留存百万,留在原地不动,只能做金国的签军,来年攻伐我大宋。
为金国养一帮子签军,道君皇帝或许有此雅量。
但兄长、李侍郎,尔等可不能有此胸怀呐!
依洒家言,幽云地、河北地不仅不能供养,而且要加税,课幽云、河北两地以重税,充两地人丁于京东两路的黄河防线,才是正理。
此事与官家谋划相左,你们二位,不日便要做大宋最大的贪官。
不仅要贪墨朝廷供养幽云、河北二地的税赋,还要以重税,逼着两地人口百姓南迁京东两路。
童贯作茧自缚在前,两位不会甘愿看着大宋在幽云河北,以举国之力作茧自缚吧?”
听完李鄂的方略,不仅李光手抖到抓不住简报,慕容彦达也扶着桌案坐了下来。
贪墨河北路跟还未到手的幽云地的供养,反课以逼民四散的重税,这事儿要是漏了,那他们这些人就死不足惜了……
“慕容兄,法师此解却是最优。
如今不管我等如何谏言,官家都不会予以采纳。
法师言说,以贪墨护我大宋国祚,慕容兄作为国舅贵戚,还是义不容辞的。
听闻慕容贵妃不日便要封后了?”
重又捡起伐辽简报的李光,想了一下便跟李鄂站在了同一战线之上。
无非行贪墨之实的是慕容彦达,朝中已然有了两蔡府跟太宰王黼,地方上还有一对朱勔父子,不差慕容府这一家了。
至于慕容贵妃封后事,也是因其祥瑞之体,自打诞下一胎双胞的双生子之后,慕容贵妃便又怀上了。
至于是否道君皇帝耕耘所得,就只有当事之人清楚了。
借着廓清皇室血脉纯正性的祥瑞之体,如今无后的大宋,过些日子便要再度有后了,只不过是慕容皇后。
而涉弑后事的乔贵妃、韦贤妃,也自院舍迁入了内廷宫观之中,莫说封后事,如今贵妃、贤妃的名目里,也没了两人名号。
若不是康王已然成年,王号也要给他褫夺的。
“泰定兄,贪墨事我自为之,你自然泰然若定。
二郎此议,若被官家知晓,什么后妃之位,什么慕容府都要因此灰飞烟灭的!”
李光字泰定,慕容彦达的一语双关,这时候可没什么用。
大义裹挟,本就是文人惯例,如今李鄂阐明了奉养幽云河北之厄,李光这边,连慕容彦达的合作人选,都帮他想好了。
“慕容兄,大义当前,不可辞之!
如今蔡相府梁子美,以中书侍郎职判大名府事,也有河北路转运使之实缺差遣。
慕容兄自可会同媪相、两蔡府,行课税河北、幽云事。”
听了李光说辞,慕容彦达口中一阵阵发苦,再看一眼老神在在的李二头陀,此事怕是容不得他退缩了。
“李侍郎之言不差!
兄长,慕容府少留一些便是利国利民之事。
至于其他府第的报酬,先应着,到时候便以粮草军资之类给付,转运梁山泊处的天平军驻地发卖便好。
为今之计,兄长还是要走一遭内殿,将金贼南下之厄,说与官家一点。
兄长,只要说皮毛便好,免得吓跑了官家。
之后收城内各军营寨为府库之地,以砖石为寨墙,筹划府库跟驻军之事,也是两厢便利的。
还有,城内铸营之外,城外也要为北归大军新铸营盘,即便不用夯土寨墙,也要用草泥为墙的。
如今河北、幽云多流民,京中厢军转运粮草未归,正要让他们裹挟一批幽云、河北路的战乱之民,解决一下汴京百工不足的问题。”
李鄂开口,自然是一套接着一套,听着李二头陀的完备。
新任的工部侍郎李光,也不由的一阵阵心忧。
这些事做了,是可以利国利民,但也未尝不是割据一方的前奏。
只是割据一方皇都,就是李光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了。
“法师之言妥当,这样便可让幽云、河北路流民、难民,进京一睹圣君真颜了。”
媚上之语,李光也不是不会,只是他自己说不出口而已,但教诲面前的慕容彦达,李侍郎这边也就没了所谓文人矜持。
无非如贪墨一样,媚上之言用不着他对道君皇帝说而已。
“你们俩……
唉……
你们就害我吧……”
话已至此,慕容彦达明知反抗无用,只能筹备如何去做贪官了。
接下来的事,也如李鄂说的差不多,童贯那边付了百万赎资,再允下一年五十万的岁贡。
金国便将打的七零八落的燕京,以及蓟、景、檀、顺、涿、易六州,交付给了媪相童贯。
如李鄂说的一样,李光口中人口数百万的幽云之地,人口、工匠、物资、财货,被金贼舔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以及躲进深山老林里的残民。
大宋举南北财税,供养历经战火的河北幽云,也如李鄂说的一般,被道君皇帝提出,朝中诸公附议,慕容彦达坐镇中枢转运。
得了幽云的人口物资,得了大宋的岁贡、赎金,刚刚易主的金国诸王子,也如李鄂说的一般,不断在关外攻伐消灭辽国的残余势力。
与大宋对峙百五十年有余的辽国,就此便灭了国祚,至于耶律大石的西辽,那便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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