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手,李鄂也不想再给祝家庄下马威,许多事,他现在做来也是懵懵懂懂。
毕竟真正要扯旗,可不是上山落草,有个山头有几条壮汉便能跟朝廷叫板。
他要的也不是跟大宋叫板,而是跟以后的金贼叫板,这也不是几千条、几万条好汉能做成的事。
介时,无非国仇家恨纠结在一起,总要杀个尸山血海才好出口恶气。
“李家庄自然愿意招待将军。”
见时迁被押出来,李应心里也舒了一口大气,没了杨雄三人搅乱,那谁也不能将他定为通梁山的贼寇了。
“祝朝奉,许多事洒家愿意直来直去,你们却不好会错了洒家的意思。
洒家只是不愿杀人,并不是不会杀人。
洒家的意思,你可听得明白?
无非就是有些招数不能用,用了,洒家必然要杀人的……”
给了祝家庄告诫之后,李鄂这才打马转身,让李应在前面带路,押着时迁,便奔李家庄而去。
“杨志兄弟,你看时迁兄弟,跟那边的杨雄兄弟、石秀兄弟都是要投梁山的好兄弟。
就这么一路押着回庄,不好看吧?”
转出祝家庄视线,李应骑着驽马便靠到了杨志跟前,话虽说是对杨志的说的,问的却是做主的李鄂。
“先这么着。
还没上山,就想纳投名状,也该着他们吃些苦头。
李庄主,洒家跟梁山么,虽说有些恩义,但恩义也不多。
你的营生,无非收赃销赃,钱赚个差不多就够了。
梁山,对李庄主而言未必是什么好去处。
惹了朝廷关注,梁山前途,要么被剿灭,要么被招安。
招安,可不是甚么正经前程。”
顺着李应的问题,李鄂扫了杨雄三人一眼,说什么时迁偷鸡被抓,那也是扯淡的话。
上梁山,单靠裤裆里的三两三可不够,山下要生活,山上也要求活。
梁山大寨,大是安稳,大也是累赘,没几个独龙岗三大庄这样的地界照应,梁山越大垮的越快,仅是吃吃喝喝,谁做寨主谁头疼。
看了下三人表情,李鄂估计以祝家庄为投名状的事儿,多半就是时迁的主意。
只可惜这位梁山第二,为梁山出力不少,却只得了一个一百零七。
“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李鄂的话,在李应听来也是站着说的,梁山,岂是想交好就交好,想舍弃就舍弃的存在?
“二龙山李鄂,敕封的奉武头陀。
洒家的话,李庄主要好好想想,在李家庄,你李应一里之内称王称霸。
出了这李家庄,祝家庄都不拿你当个人物。
上了梁山,山上好汉无数,你李应打算坐第几把交椅?
又能坐第几把交椅?
即便坐上去了,又有几个人能听你的?
在李家庄,你李应手一挥,庄中青壮俱能响应,到了梁山,谁又会响应你?”
刚刚的独龙岗上,李鄂也大致看过那里的地形,高地位置不错,前有良田无数,后有八百里水泊大泽为退路。
祝家庄有个祝朝奉,占了独龙岗正面的大半位置,按魏成所说,另外的小半,就是扈家庄地盘了。
扑天雕李应的李家庄,位于独龙岗面对水泊的一侧,地虽说少了点,但李应也凭着劣势,选了销赃的营生。
前有良田后有水泊,按照兵法,这独龙岗只在冬日里不好防守,过了冬日,也算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处地界。
一旦金贼来犯,这处所在如果再招一批各地难民,作为据点是不差的。
所以,李鄂这边就不想让梁山有什么三打祝家庄的机会。
将来这独龙岗,兴许还是他的地盘呢!
“李鄂兄弟说的是,只是山上上下,总有些江湖恩义纠缠不清的。
有些话,兄弟想说,但也不知如何开口。
如李鄂兄弟所言,李家庄所在,兄弟也觉着不错。
只是……”
谈及跟梁山的关系,李应也有些无奈,王伦那时候还好些。
自打晁天王并了王伦,换了吴用主事,李家庄跟梁山之间的关系,就多少有些扎手了。
吴用想帮梁山把便宜占尽,但李应做的是销赃的营生,没有点大利,谁乐意做这样的营生?
“不急。
朝廷大军此次过来,也不是仨月两月就能回师的。
许多事且走且看。
前面便是李家庄罢?
李庄主经营的不错,好好守着这份产业才好。”
说着话,李家庄便到了,远看一眼李家庄的寨墙,李鄂也不由的夸了一句。
或许是源于残唐五代,或许是源于山东境内的民风剽悍,无论是祝家庄,还是李家庄,都是有寨墙围绕。
这类或泥筑、或石砌、或夯土的寨墙,一点也不比一些州县的寨墙差。
但凡有个会守御的教师爷,这类寨子,就不是千八百人可以攻下来的。
如果寨中再多点弓弩之类,不是正规军,很难攻下这样的村寨。
还有一点,守自家村寨,跟守城池,士气也是不一样的。
“李鄂兄弟说的是。”
见李鄂并不亲近梁山,李应心里也犯了嘀咕。
扫了一眼身后的杨雄三人,兴许看看李鄂的处置,才能摸清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李家庄仅是看到了一个影子,庄门附近,迎接庄主李应的人马也在庄门处聚集。
出门厮斗的都是自家子弟,看这场面,李应的李家庄,还是有些凝聚力的。
路上,李鄂也看过,李应带去祝家庄的三百庄客,俱是二十啷当的小年轻。
跟黄河岸边的魏家寨一比,李家庄起码大了十倍不止。
真要点起青壮,李家庄这边,多半是要过千的,如果男丁都算上,弄不好就是几千。
因为现在的人均寿命也不高,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也不是瞎话。
“好庄子!
好人心!
李庄主莫要辜负了这些庄客才好。”
三百庄客到了庄子门口,庄中人马纷纷上来嘘寒问暖。
李鄂再赞了李应一声,最起码的一点,李家庄的人心,比那边的祝家庄要齐整的多。
李鄂将祝彪摔下马的时候,祝家庄庄客,不少都面露胆怯,不断后退。
人心,许多时候也不需细看,稍一打量,冷暖向悖也就映入眼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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