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契丹人都要弄死洒家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睡女人。
契丹来人,必定精擅弓马,洒家还是要做些防备的。
寺内锁甲不多,公子让各寺监有司,再给洒家送来一批?
再有就是御赐的斩马大刀也不错,公子再给弄上百多把。
公子近期,就不要来铁佛寺了,免得做了那池鱼被殃及……”
听到李二头陀贴心,蔡徽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契丹人的事情结束之后,该让嫂嫂拜一拜相国寺喽。
至于李鄂索要兵甲一事,只要府库内有的,那就是小事儿一桩。
拳甲社,为官家点头亲封,接下来可能还要题字,要些兵甲而已,这是正事。
至于李鄂这边,不要金瓜、大斧、矛槊,只要跟朴刀差不多的斩马大刀,也是有原因的。
枪矛步槊,他并不擅长,金瓜、大斧使用起来也并不简单,唯有跟朴刀差不多的双手斩马大刀,才是正经简单的武器。
虽说是平头,但也可以戳刺;斩马大刀如手砍一般厚重,抡起来砸下去,也不比金瓜、大斧稍差。
最主要是劈砍动作,近似人的本能,抡起来往下砸,是个人都能一学就会。
枪矛步槊,对普通人转化的军队而言,掌握精熟太难。
斩马大刀,对高手而言,也跟枪矛步槊差不了多少。
而且斩马大刀极为厚重,不容易损坏,持久力更好。
御赐的斩马大刀,上限下限都有,而且耐用,在李鄂看来,这才是最好的制式武器。
知道李二头陀身边有危险,蔡徽也没敢多待,拍肩示好之后,他也匆匆离开了小营。
李鄂要筹备防身,蔡徽也要筹备护卫的,城中契丹商人,如今已是隐患,也是不得不防的。
知道了近期的窥测很大几率来自契丹人,李鄂回到铁佛寺后,也让花荣筹备了警戒、值夜。
与城中禁军不同,敢来汴京城玩命的契丹人,对比禁军,至少应该是以一当十之辈。
李鄂可不想他的二十八宿,缺了鲁智深跟杨志后,夜里被人摸了营,团灭在铁佛寺。
第二天,李鄂照常一早开摊,只不过身上的褙子,换成了肥大的直?,得自孟州都监府的铜锁子,也被他穿在了里面。
惯用的雪花镔铁双戒刀、御赐的斩马大刀,以及二十八宿的武器,也放在了庙门附近,有专人看管。
五更天后,曹正那边的人送来了猪杂、猪骨,李鄂一边安排人进寺熬制骨汤,一边熬制猪杂,同时也没忘了查探四周。
自李鄂来了,武二爷的气力、耐力、眼力、耳力,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集中注意力之后,猪杂摊上食客的细微动作,也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稍微专注一下,许多人也就无所遁形了,头一拨来的食客之中,至少三人不是汴京常住居民。
三人一伙,差不多跟军中斥候一般了。
再看他们脚下的皮靴,以及鼓鼓囊囊的靴筒,契丹人或是北地来人的身份,差不多也可以确认了。
常年步行之人,很少穿皮靴,因为皮靴厚硬,久走伤脚。
即便是朝中大臣,城中贵人,也很少穿皮靴,蔡徽那个小衙内,每日出行,都是一双布面厚底的官靴。
只有军中之人,或是常年骑马之人,才习惯长时间穿皮靴。
一双皮靴差不多也透露了仇家战力,弄不好就是北地的军中之人。
如蔡徽所言,辽邦国祚即将倾覆,而辽宋之间,生活习惯大致相仿。
国内丧乱之下,权贵们难逃,也是常理。
那耶律宁,弄不好就是辽邦的权贵之一,想要维持富贵,救国于危难。
有了这种大义在,耶律宁身死之后,有人为他伸冤雪仇,也是常理。
对异国之人,武二爷留下的杀意也是汹汹而起。
如这些北地汉子一样,无论是对李鄂还是对武二爷而言,这也是大义,无论他们是汉人还是契丹人,只要动作,也属于必杀之列。
至于冤冤相报何时了,对李鄂而言也简单,一方杀尽为止。
看了整个上午,差不多的汉子换了三拨,就不再轮换了。
李鄂估计,这帮人目前应该是困于人手不足,这也正好给了他时间。
下午,李鄂向蔡徽索要的兵甲,就被少府监主簿李光给解到了铁佛寺。
兵甲押送,都是有木箱跟竹席、草帘遮盖的,东西进寺院的时候,李鄂还专门在寺前街上来回走了几遍。
监视的人没有起疑,他才交待一声,退回了寺内。
“法师,此文乃是本官细数的伐辽之弊,还请法师提点。”
对李光而言,解运兵甲是小事,让李鄂帮他看看奏疏才是正事。
“腐儒!
不必看了,烧了还能帮洒家热一下骨汤。
昨夜,我已让蔡府的小衙内蔡徽,给了官家警示。
童贯那没卵子的伐辽必败,种师道去了也是必败。
为今之计,北边金人已经不可扼抑,大宋只有聚兵甲筑高墙才能防备金人南下牧马。
吓不住金人,中原乃四战之地,汴京乃咽喉锁钥,金人所必攻。
如今军纪废弛,唯一能做的就是虚张恫吓。
打就不要想了,契丹人对上金人,才坚持了几年?”
说着,李鄂便将李光的奏疏,投入了身边的炭盆中,看着汹汹火起。
李光倒是没有恼怒,而是满脸沮丧的梳理起了李鄂的建议。
聚兵甲、筑高墙,只守不战,也是正经的老成谋国之计。
想着自家被付之一炬的奏疏,还是夸夸其谈居多,再看一眼面前头陀,李光倒想问问,他是哪家将门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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